辆小车她嫌破,说没有那个吹冷风暖风的东西,就一破铁架子,不值钱。
宋九尧想起了阿平的话。
瞿雪还说,二晚重生回来,才要嫁给尧哥的。
他又走了出去,夜风微凉,吹着墙根下的白玉兰树,远处那黑幽幽的山林却岿然不动。
当初下山那一幕在宋九尧眼前浮现。
林晚云面色恹恹,却一脸义气,对他说,鸭子是她要喂的,她自己负责,要买山地也是她来买,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老公!”
宋九尧回过头,稍稍抬眉,“弄好了?”
她挽上他,“没有,不弄了,等那人来了,再叫他来做吧,花了钱不使唤,那不是浪费么。”
宋九尧笑了声,“别使唤太狠,免得没过试用期,又被吓走了。”
林晚云抬着下巴,一脸傲娇,“今时不同往日,路已经修好了,而且,在开州市,我们踩云朵是最厉害的民营企业,想来的人多了去了。”
他拿手在鼻尖下捏了捏,“真厉害,走吧,回家。”
她打开那个报纸,“你还吃虾饼么?”
“不吃了。”
“那我们送上去给咱爸吃吧,上回他拿了一些小虾回来,我让二姐做虾饼,他也说好吃。”
宋九尧嘴角一个拉动,“行。”
她一边走一边嘟囔:“就是骏骏,有时候真烦人,上回吃个没够,二姐说他发烧才好,不给他吃,他就哭,臭小孩烦死了,下回再做虾饼,我藏起来不给他吃,小象都比他乖。”
宋九尧默了一会儿,“你一个大人,他一个小孩儿,有什么好计较。”
林晚云抬睫,“你不是说我在叛逆期么,就是要跟他计较。”
他伸手揽上她,压着眼瞧她一会儿,转过脸去笑了声。
“你笑什么?”
“没笑,有什么好笑,我还发愁,你什么时候能过叛逆期。”
宋九尧想,瞿雪绝对是魔怔了,林二晚如若长到四五十,还是这性子,这个叛逆期也太长了。
“你就是笑了!”
“啧,笑也不是笑话你。”
第二天,林晚云见到了来试工的会计,姓袁,叫袁庆军。
他说他不认识宋九尧,但却对她有些印象。
林晚云料想着他是对原主有印象,也没太往心里去,“你在哪里见过我?”
“您不是建林中学毕业的么,我姐也在建林中学读书,和您是高中同学,以前读初中的时候,我去学校找我姐,就见过您。”
林晚云滞了下,“你姐姐叫什么?”
“叫袁小燕。”
林晚云心口微跳,“小燕是你姐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袁庆军摇头,“不咋好咧,您应该也知道,我姐夫被运输队开除了,现在跑出外头,家也不回,她怀着孩子自己在家里,也不知道以后咋办。”
“她不上班么?”
“说起来也叫人头疼,因为我姐夫出事,不是啥好事,她们领导的意思,让她先在家里歇着,等生了孩子再说。”
林晚云默了下,“她住她自己家里?”
“没有,现在住在我家里,今天还说给我送饭来,顺道看看您,我没让,肚子大了,不想让她走那么远的路。”
林晚云有些心酸,“过几天饭堂就开业了,今天中午我开车送你回去,顺道上你家里看看你姐。”
她跟着袁庆军走进袁家的时候,袁小燕正蹲在地上择菜,看见林晚云过来,面色一滞,放下菜,慢腾腾站了起来,“晚云,你咋来了?”
她肚子已经很大了,林晚云看见她那样子,心往上一提,赶忙过去扶她。
“又不是没有凳子,你蹲着做什么,多不好啊!”
袁小燕笑笑,“没事儿,我就是择点菜,不费多少功夫。”
她领着林晚云进了屋,两人坐下,有短暂的失语,大概是太久没见了,彼此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林晚云先开口,问道:“你这肚子应该快生了吧?”
“快了,估摸就这个月月底。”
林晚云想说恭喜,又说不出来,“要好好保重身体,得空就上我们厂里找我,要是以后没事儿干,就去找我,厂里还需要人。”
袁小燕抿了抿嘴,“我早知道踩云朵是你开的,真没想到你这样厉害,庆军说要上踩云朵上班,我还很高兴咧,想跟着去看看你,他说我肚子大了,不叫我走那么远的路。”
林晚云朝外头看了一眼,“庆军是个好孩子,你要去,今天我开挎斗摩托车来的,你坐挎斗里,现在路修好了,没什么大事。”
袁小燕却道:“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说,正好你过来,我就不去了。”
林晚云觉得这一回见面,比最后在人民广场那一面要好许多,仿佛袁小燕真的是她的老同学,老朋友,经过那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