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大妖觉得不允许有这么一号“道士”活着,故而在白泽某次单独游历天下的时候,有过一场精心设伏的围剿。
何况那位头别木簪的道士,每传下一条道脉、一门术法,也是一座无形的路边行亭。
渌水坑是浩然陆地水运共主澹澹夫人的道场,曾是远古五至高神灵之一水神的避暑行宫,之一。
“对至圣先师而言,每一家学问,都是一份负累。一树之外百开,风景绚烂,主人就得付出每天瞧见一庭院好风景的代价。”
老观主伸出一只手掌。
老观主之所以能够与小陌成为挚友,很重要一点,就是小陌在远古岁月,很喜欢跟人问剑,所以对脾气。
难得遇到一个愿意与之痛快喝酒和随意谈天的旧友,有感而发,老观主来了一场自问自答。
许祖静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青冥天下事就是白玉京的自家事,许祖静又是玉枢城唯三能够参加白玉京议事的道官,聊起那些 ,如数家珍。
“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不饶人”的碧霄洞主,岂是浪得虚名。
老观主问道:“那你觉得如果三教祖师再活一万年,如何才有机会跻身十五境?”
按照少年的说法,这座太阳宫,是自家老爷一众家当中排名前五的宝贝。
小陌笑道:“论心计,还是如今修士更强。”
老道士是玉枢城上任城主的亲传弟子,道龄悠悠,可惜资质算不得如何出彩,当然所谓平庸,是相较于白玉京同辈道官。
按照老观主原先的猜想,相信周密一定曾经留下后手在蛮荒,比如至少会帮助小陌和白景这两位远古剑修之一,当然更大可能还是修道资质相对更好的白景,让她率先合道十四境纯粹剑修,及时补上剑客刘叉的那个空缺。
足可让青冥天下更换天地了。
老观主咦了一声,“此物是送给白景的,又不是给你的,还是说你们如今关系不同以往,已经这么不见外了?”
被白泽指点出一条大道、于水法之外别开生面的曳落河新主绯妃。
人间每多出一双如此天作之合的神仙眷侣,那么吴霜降在十四境的道行,啧啧。坐享其成,水涨船高!
老道士与对方已经熟络到称呼对方为小陌先生了,连道友都已省略。
白泽只要离开那座浩然中土神洲的雄镇楼,重返蛮荒,境界提升一事,就由不得白泽自己想要“压境”的意愿了,身不由己。
陈平安会以小陌的名义转赠刘羡阳,作为一份婚礼的贺礼。
老观主以手指轻敲桌面,碗中酒水开始晃悠起来,借此混淆天机,再以心声微笑道:“贫道只是替吴宫主着急而已。”
老观主笑道:“要不是剑气长城出了个年轻又记仇的末代隐官,白景与你,就可以分别占据一日一月,交相辉映,如果你们能够携手跻身十四境,还是纯粹剑修,所谓神仙道侣,不过如此了。万年以来,独一份的。可惜了。”
简而言之,在余斗看来,整座天下,没有什么白玉京内外之别,甚至没有什么山上山下之分。
故而事实上,徐隽的每一步登高,都是吴霜降的幕后谋划和暗中护道,才有了徐隽一次次的化险为夷。
师父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难不成是一种性格互补?
但这并不符合余斗的做事风格。
至于屋内那个坐在板凳上炼丹的少年道童,最不喜欢迎来送往,干脆换了个坐姿,拿身上斜背着的那只大葫芦对着屋外。
只是这场散道,与周密当年吃掉一头头蛮荒大妖路数相同,比较鬼鬼祟祟,不够光明正大。
宗门白城,古战场遗址龙泓,大岳青山,云纹王朝玉版城,春涧山,仙簪城,酒泉宗,曳落河,托月山,明月皓彩。
饮酒何须知道酿酒人是谁,酒还行,就可以了。
王原箓刚好从灶房那边拿开一只白碗。
尤其是那位老道士的再传弟子,还有“玉枢城张风海第二”的美誉,放眼整个五城十二楼的几个年轻辈分当中,此人资质之好,可以排在前三。这还是因为年轻道官当中,有人道号“青山”,是道祖的关门弟子。所以许祖静此次在明月中开辟道场,专程将这位再传弟子带在身边。
老观主伸出拇指摩挲酒碗,桌上白碗轻轻旋转,碗内酒水随之起涟漪,笑道:“天道倾塌,八方开旋,时耶命耶?从古如斯。主客相搏,为之奈何?复归为一,时也命也。”
等到天下大乱,十四州的硝烟战火,就是供奉这座崭新武庙的无穷香火。
当年在北俱芦洲那处秘境内,做客浩然的玄都观的“孙道长”,曾经为陈道友传授过一个类似的道理。
只说前不久,暂时名不见经传的柳蓑,在青鸾国书房内,他见到陈平安之后的那番说辞,无非是想要证明自己“来过人间”。
“他们各自占据一座天下,大道运转完整如一,天地阴阳三才五行,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一切有灵众生都在道上走着,难逃窠臼,任你练气士千千万,修行路数万万千,飞升境只是在山巅,十四境还是在人间。”
而是一种心头灵犀的默契,双方根本无需言说一句话一个字,甚至不耽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