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镜。
曹耕心瞥了眼女子的胳膊那边,都不敢多看,苦笑道:“酒都有假酒,何况是说出口的话。”
周海镜却蓦然而笑,“行了行了,你是掌柜,我只是二掌柜,你说了算。以前是觉得你是傻,才不知道如何挣钱。”
陈平安说道:“但是对你而言,多多少少,都是一层束缚。”
陈平安笑道:“我在信上一并写了,但是会不会被文庙那边驳回,不好说。”
余瑜张大嘴巴,她一手握拳,使劲一挥。
儒家弟子,只要成为书院贤人或是君子,都可以得到一句书院山长或是陪祀圣贤的某句赠言。
云过掩月,朦朦胧胧。
在查探练气士气机涟漪和天地灵气脉络流转一道,小陌其实要比白景胜出一筹,也正是凭借这门看家本事,万年之前,他跟白景才会只有三场问剑,不然别说三场被迫领剑,三十场都有可能。
是那句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是以日进也。
这幅画面,看得火神庙葡萄架下的封姨,只觉得大开眼界。
他与落宝滩碧霄洞洞主,确是相互视为知己的挚友,说一句关系莫逆,没有任何水分。
周海镜压低嗓音说道:“我觉得陈平安还是个雏儿。”
小陌仔细想了想,“曾在树下,听佛祖与一位无名氏言说佛法,后者说他人即是人间炼狱,佛祖却说人间因此开了一朵莲。”
文庙的这句赠言,出自自家先生的《天论篇》。
陈平安有些奇怪,封姨再胆大,她也不可能偷听中土文庙的议事才对。
陈平安接过桶饼,问道:“给钱没?”
所以曹耕心瞧见了皇子宋续,也没起身打招呼。
曹耕心倒数第二句话,真是说到她心坎上了。
陈平安点点头,双手笼袖,面带微笑,然后问道:“崔师兄觉得我不行,倒是你能够胜任?”
陈平安笑道:“我还在呢,你们差不多点。”
曹耕心无奈道:“这个绰号不太好听。”
小陌由衷赞叹道:“公子连这个都懂?”
“念头一起,道心如水起涟漪,起念容易止住念头就难了。”
其实在火神庙葡萄架那边,她跟封姨聊的,可比这带劲多了,就是她们“无意间”听见了小陌跟自家山主的“闲聊”,封姨就白送了她这道锦囊妙计。
要是先前听周海潮这么不上道,改艳直接就让她滚蛋了,今天改艳心里有底,半点不慌,便聊了些自己的一些“心得”,与周海潮说了客栈接下来会如何运作的“一本生意经”,听得周海潮惊疑不定,改艳这傻子,莫不是被鬼上身了?不对啊,她本身就是女鬼。那改艳就是……突然开窍了,有如神助?!
小陌捻起一粒生米,细细嚼着,以心声问道:“公子最近经常忘记什么,与人对话才重新想起,是为了闭关做准备?”
谢狗试探性问道:“山主,我可以陪着小陌一起吗?”
“返回大骊之前,再给那些朝廷、仙府留下一句提醒,如果之后在任何一封山水邸报上,看到有提及这些意外的噩耗或是讣告,又或是妄自猜测、栽赃嫁祸给北边的某个王朝,那么作为回报,他们所在朝廷的那张龙椅,山上的掌门座椅,就会一直空着,坐一个没一个。”
陈平安便摸出随身携带的一颗碎银子,放在貂帽少女的手掌上边。
片刻之后,一袭青衫出现在小巷,双指弯曲,轻轻敲响院门,然后带着小陌,跨过门槛进了院子,小陌轻轻关上院门。
周海镜直勾勾看着改艳。
曹耕心灌了一口酒,低下头,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抬起头,眯眼而笑,“如果我早点进入这座院子,袁化境他们十二人,估计现在已经身在宝瓶洲以南的某些京城、祖师堂门口了,某国皇帝的头颅,某山掌门的尸体,翻一倍好了,总计有二十四。”
小陌笑了笑,“不太清楚具体的内幕。”
谢狗得了钱,笑容灿烂道:“封姨方才说了,是礼记学宫的那位茅司业,嫌弃飞剑传信太慢,所以等到议事结束,走出文庙后,茅司业就喊了她的神号,请她帮忙报信。”
如果担任一正三副的文庙教主,据说是至圣先师亲自从某本书上,“裁剪删减”出一句寓意美好的言语。
谢狗立即转身,飞奔离去。
难时给予一颗钱,胜过显贵一锭金。何况那会儿周首席砸钱砸的都是谷雨钱。
陈平安满脸笑意,语气无奈道:“你都搬出佛祖了,我还能怎么说。”
明月皎皎又团圆,月光长长照离人。
小陌说道:“周首席让魏山君帮忙,已经返回落魄山了。”
曹耕心瞥了眼长凳那边的一双千层底布鞋,一只在地,一只悬空。
小陌轻声道:“公子?”
反正只要不是心声言语,封姨肯定都听得见。
改艳听得一愣,碰到钱多到没地方的那种大傻子了?
这位胆大包天的曹侍郎真心作死啊。
陈平安说道:“那就是有了。”
谢狗咧嘴笑道:“好些才子佳人小说上边,不都写了嘛,读书人京城赶,考中了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