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温仔细这么出拳,那堵墙算是彻底报废了,就没他这么当客人的。”
宁吉疑惑道:“为啥?”
肩头挨了温仔细一拳的裴钱,她伸手抓住温仔细的脖子,砸向粉丸府的高墙。
裴钱转头,轻轻吐出一口淤血,“师父,跟人切磋而已,犯不着生气啊。”
因为少年一直担心这件事,会跟落魄山上的师兄师姐们合不来。
关于吕默,与百湖龙王庙的那头石鼋,师尊那边都有了安排。
一次换拳。
因为怕吓到赵浮阳,她不敢说祖师陆掌教已经来过合欢山,湘君只说她的师尊,此刻就在不远处盯着这边的动静。
关键是温仔细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裴钱从头到尾,都在以低他一境的武学境界问拳,而且裴钱暂时也没想着如何还手。
一退再退,温仔细再不敢有任何保留,身形一掠倒退,不但直接离开了粉丸府白玉广场,整个人覆地远游,退到了合欢山外的半空中。
说到这里,曹溶自嘲道:“如山下市井风靡一时的某本神怪书所写,好像有根脚有来路的精怪,摊上事了,就都有个退路。”
至于那个楔子岭的鬼物,根据册子上边的记载显示,也没做过什么恶事,在合欢山地界,属于异类了。
因为看得出来,温仔细这是用了心机的,算是诱敌深入吧,一旦裴钱近身,会有一种类似拳架汇总的叠拳路数,如同练气士的叠阵。
温仔细出现片刻的犹豫。
至于将来能否登堂入室,最终成为天君嫡传,得看赵浮阳的“缘法”了。
陈平安又气又笑,更心疼,只得开口说道:“他是以远游境递出山巅境的力道,别再故意压低一境了,以远游对远游,同境问拳!”
就跟那个曹慈一样。
赵树下问道:“先前师父和陆掌教的那两个不同说法,你觉得哪个有道理?”
面对素未蒙面的祖师爷郑泽,程虔用头不点地的空首礼,可不是对这尊曹天君的不够礼敬,而是金阙派这么多年香火绵延,始终无法与灵飞观“认祖归宗”,所以见着了郑泽,程虔才会这般行礼。
宁吉,你我能够遇见同一个先生和师父,以后我们就好好珍惜,努力修行。
顾清崧呆滞片刻,四处张望,好像师父真的被自己气走了,老人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若论修道资质,赵浮阳确实极好,放眼宝瓶洲一洲山河,都算上乘。
温仔细真是有点服气了,怎么摊上这么个混不吝的货色,不见棺材不掉泪吗?若非湘君祖师提过醒了,搁在以往,被温仔细在山下江湖遇上了,管你是谁,乖乖趴在地上等着被人扛走。
她倒是有几分奇怪,对方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要不是个缺心眼的,就可以猜出温仔细的灵飞宫道士身份。
故而每一招蕴藉的拳法真意,都与那些远古神灵执掌权柄相互契合,方才第一拳,温仔细便需微微躬身,运转体内一口纯粹真气,便是雷部神灵在大地之上“驱动海岳,推迁四时”的雄浑拳架。温仔细第二记递向女子的手刀,则是雷部斩勘司神灵的斧劈式,第三拳,即是水部雨师单手持幢的卷水架势,之后数拳,各自脱胎于云伯、火君在内天庭诸部神灵的巍峨气象。
蹲在一旁从捂住眼睛变成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的陆掌教,松了口气,然后朝裴钱竖起大拇指,“大气!”
老舟子晃了晃脑袋,定然是在做梦吧。
裴钱聚音成线,问道:“师父?”
合欢山粉丸府内,平地起惊雷,导致诸多野修和淫祠神灵,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一个长相蛮好看、尤其是越看越耐看的年轻女子,鼻青脸肿有什么好的。
裴钱看也不看那个递出一拳就自己呕血起来的温仔细,只是望向师父,她笑容灿烂道:“故意的。”
可戚鼓等人还是被吓了一跳, 误以为是合欢山那边狗急跳墙的刺客, 潜行至此,要与他们来个不死不休的玉石俱焚。
就像俩市井庄稼汉,冬天晒太阳,听人侃大山,或是在春天田垄旁,看着自家田地,憧憬着一年的丰收年景。
“要怪就怪贫道的灵飞宫,管教子弟不严,才有了赵浮阳的这些举动。”
只见抄手游廊内,背剑少年和年轻女子缓缓走向粉丸府外。
陈平安蹲在广场边缘地界,陆沉同样蹲在一旁,如出一辙,都是双手笼袖。
温仔细散开心神,还是没能找出蛛丝马迹,笑道:“何必呢。”
当年远游路上,经常蹦蹦跳跳,跳着方格的小黑炭,怎么一下子就懂事了,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要说今夜合欢山地界,这场大功干戈的风波,究其根本,其实就是一场发生在自家道脉的“内讧”。
但是曹溶心知肚明,师尊对程虔还是有几分欣赏的。
赵师兄真的很厉害啊。
温仔细闻言也没多想,既然对方知晓作为远游境的自己,擅长压境问拳,那么她说这种占便宜的话,就有点老江湖的意思了。
裴钱点点头,“身后这个?”
年轻道士坐在原位,翘着二郎腿,呲牙咧嘴,拿着一根竹签正在剔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