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担心,只是,传出去不好听。
陈平安瞪眼道,“能耐!”
同样是桩架叠拳,同时用上了种夫子的校大龙和老厨子私底下秘传的背剑术。
但是也有自己师尊陆沉,以及老秀才,玄都观孙怀中这样的极好说话的人。
赵树下说道:“有件事,当师兄的,得说你一句。”
宁吉傻乎乎说道:“赵师兄,我好像还睡不着,你先睡,别管我。”
毕竟若是压境太多,也是有些为难自己了。
曹溶这番言语极为客气,说是“不敢”,别说张彩芹和戚鼓这样的老江湖不信,恐怕连金缕和倪清这样未经人事的少女,都不会信。
听说当初在大骊陪都,每逢战事间隙的闲暇时,就有武夫去跟郑钱请教拳法,后者往往都是压境,与之同境切磋。
宁吉问道:“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陈平安哑然失笑。
此刻湘君手上多出一部“账本”,是虞醇脂双手奉上,将本该同气连枝的合欢山地界群雄,连同百湖暑月府,以及这些年鞍前马后、可谓尽心尽责的乌藤山山神李梃,某年某月某日做了哪些见不得光的事,极为详尽,都给揭了老底。
陆沉一手接过筷子,一手揭开锅盖,气呼呼道:“怎就穷得揭不开锅啦?谁言吾道在锅揭不开!”
陆沉来到船头,蹲在老舟子一旁,伸手拎起锅盖,热气腾腾,香味弥漫,点头赞许道:“手艺比以前好太多了,当年怕你伤心,才忍住不说你的厨艺……真是一言难尽,你这个家伙又是个没眼力见的,喜欢隔三岔五就问我如今手艺如何,是不是又长进了,说真的,要不是你不爱说话,比较闷葫芦,也不会跟我追着讨要工钱,我乐得耳边清净,不然早就换个人结伴出海,帮忙掌舵撑船了。”
裴钱说道:“当然不会嫌烦啊。”
陆沉学对方的语气和神态,眯眼笑道:“好说好说。”
方才就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打了个酒嗝。
裴钱愣了愣,点头道:“知道,就没碰面,反正没啥交情,见了面也没啥好聊的。”
曹溶所谓的“小有用处”,哪怕曹溶没有道破那颗丹药的名称,张筇却是一清二楚,这份无缘无故的赠礼,分量绝对不轻。
陆沉气得一巴掌拍在顾清崧后脑勺上边,“差不多点就得了,你还没完没了啦?”
裴钱眼神炙热,咧嘴而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月色下有森森冷意。
金丹程虔,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温仔细出拳极快,拳拳都奔着她的面门而去。
又有礼圣,白玉京大掌教寇名,龙虎山天师赵天籁,这般气态平和、如沐春风的人物。
裴钱也不擦拭鼻子和嘴角的血迹,这点伤势,她太习以为常了。
温仔细没能忍住笑,好嘛,又是个仰慕“郑钱”的,如今宝瓶洲山下,好些初出茅庐闯荡江湖的年轻女子,都这样,很喜欢给自己取个郑钱的化名,而且她们就连装束和发髻样式,都跟那个“郑钱”有样学样,尤其是她们出拳之前都会卷袖子。
对方一时语噎,试探性问道:“那咱俩就别打了?出门在外,和气生财。”
赵树下沉默片刻,抬起头,双手作枕头,笑了起来,“不用难为情,我也这么问过自己,而且这么多年来,不止一次。”
陈平安放慢脚步,带着裴钱一起走下山,轻声问道:“怎么样?需不需要服用青虎宫的坐忘丹?”
宁吉有点紧张,“赵师兄你说,我听着。”
裴钱点点头。
年轻道士到了偏厅门口,转头朝那温仔细勾了勾手指,再次挑衅道:“来来来,没胆的货色,有本事就去外边挑块宽敞地儿,跟道爷过过手。”
尤其是那个道号青泥的小镇少女,师尊是颇为上心的。至于具体如何收尾,总归就是曹溶这个当弟子的,得为师尊分忧一二。
陈平安以心声说道:“他一直是这个德行,习惯就好。关于这位陆掌教,‘谁都打不过’的说法,千真万确。”
只可惜谁都不敢抬头,只能是听音辨位,好像就是湘君祖师所在的那处偏厅?
毕竟是青冥天下候补之一白骨真人的修道根本所在,任你是一位飞升境修士,谁又敢小觑。
顾清崧默默放下酒碗,先站起身,然后跪拜在地,伏地不起,在外人看来,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
宁吉说道:“没事,赵师兄,我有个不大不小的本事,就是想睡觉就能睡着觉。”
曹溶同时以心声言语的:“程虔,刚刚在泼墨峰那边,掌教师尊亲自降下一道法旨,允许你们金阙派开山祖师恢复灵飞观道士的谱牒身份。以后就你们金阙派与灵飞观,就算是一家人了,祖庭皆在白玉京南华城。”
赵浮阳这位桀骜不驯的散仙枭雄,双手撑地,以头磕地,沉声道:“谨遵宫主法旨。”
陆沉抬手捶胸,“气啊。”
少女怯生生问道:“敢问曹天君的师尊是谁,我跟他见过吗?”
人间,既有真无敌余斗,华阳宫高孤,如此沉默寡言、哪怕不说话就可以拒人千里之外的得道之人。
到了粉丸府大门外的白玉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