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图,结果看对方好像根本不感兴趣,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她只得主动说道:“我们无法离开合欢山地界,就想着请陈公子帮忙将一位小恩公,将他带出此地,之后是往北,去青杏国京城,还是南下皆可。”
那个存在,既然是在宝瓶洲,那么年轻隐官,重返家乡的马苦玄,或是顾璨,就都有可能碰到。
拣选一条灵气充沛、形势稳固的龙脉,盘踞其中,慢慢炼化山根,汲取天地灵气和风水土运。
只是聊到了那位年轻隐官,老真人就不由得想起昔年陪都战场,那个扎丸子头发髻的年轻女子,拳法真是无敌手。
陆沉与那个黝黑少女笑嘻嘻开口道:“青泥道友,你与我们两个联手,可杀十四境!”
有那位神诰宗祁真祁天君,道门老神仙嘛,昔年一洲仙师执牛耳者。
被吓了一大跳的青泥,颤声道:“你这一拳是砸中了那道长的太阳穴?他真没事吗?”
那草鞋少年说道:“周姑娘,我可是老江湖了,换成你,愿意在这么个穷山恶水之地,掺和这种事情吗?”
周楸抛出那两袋神仙钱,她转头望向不远处,柔声道:“青泥,出来吧。都听见了,你就跟着陈公子离开此地,以后都别回来了。”
泼墨峰那边,张彩芹问道:“程世伯,赵浮阳当真会乖乖交出那方嗣天子宝玺?”
虞阵与妹妹赵胭不一样,他曾经去过书简湖,跟田湖君还有秦傕这种山上的世交长辈,都不陌生,所以直截了当说道:“方才在泼墨峰那边,程虔和张彩芹一起露面了,老真人让父亲在今夜交出三方玉玺,等今年梅雨结束,其余两方一并归还青杏国柳氏,如果合欢山这边不答应此事,从我离开泼墨峰开始计时,半个时辰之内,程虔就会亲自登山。”
符气的那句玩笑话,还真就一语中的了。赵浮阳的确曾是金阙派的弟子,得到了某位金阙派祖师爷的青睐,亲自为赵浮阳破例传下一篇秘传口授的道诀,但是碍于赵浮阳的妖族出身,始终未能跻身祖师堂嫡传之列,后来又有一桩风波,赵浮阳一气之下,就 离开了清静峰金仙庵一脉。
一头元婴境山蛟,足可横行宝瓶洲了。
所以这也是陆沉为何会主动找到陈平安的根源所在。但这只是可能性而已,天道无常,世事难料啊。
青泥颓然坐在地上,赶忙将那四支小巧画轴收入袖中。
陆沉笑道:“何必这么麻烦,咱们仨一起回小镇就是了。”
只是片刻之后,为首鬼物便觉得如遭雷击,晃了晃脑袋,竟是双膝一软就要跪地,胡乱劈出几个刀,咋咋呼呼,便挥刀边跑,一下子就没了身影,其余喽啰见机不妙,瞬间作鸟兽散。
李梃说道:“回禀两位府尊,张雨脚和金缕的态度比较圆滑,既没点头,也没说要强行登山,如今他们已经身在山脚小镇。”
陈平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青泥站在原地。
远处,一个披甲汉子伸手摸着胡茬,“这算哪门子江湖高手?”
赵胭挑了张椅子坐下,点头笑道:“蛮好看的。”
青泥伸手绕到脖子,有点生疼,闷声道:“不用你教。”
视野中,先凭空出现那把油纸伞,再缓缓露出一双绣鞋,最后便是那位无头女鬼,比起泼墨峰,此刻她身上多了个包裹。
汉子点点头,“没法子的事,只能听天由命。这丫头,一看就是个福大命大的,我就觉得她一定可以活着走出此地。”
只是相比那位姓顾的小师弟,依旧是云泥之别,相形见绌了,毕竟后者如今已经是白帝城郑居中的嫡传弟子,还有一个小道消息传至宝瓶洲,仙人境韩俏色,她对这位师侄极其宠溺。
青泥这一手,还真就把那些原本已经亮兵器的鬼物给吓住了。
赵胭跟着走出宴客厅,虞阵小声问道:“老三呢?”
少女稍稍放心,板着脸说道:“我很熟悉祁天君,祁天君跟我不熟。”
那个头戴莲冠的道士以拳击掌,“又巧了不是,祁天君很熟悉贫道,贫道与祁天君不熟。”
陈平安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
他叹了口气,“我叫青泥,青色的青,泥土的泥,不是那个‘亲昵’……”
之后虞醇脂又提了几句关于正阳山的糗事,如今宝瓶洲山上,不扯几句剑仙如云的正阳山,不大笑几声,那都不叫聊天。
十分豪杰气概的背剑少年,突然神色慌张起来,一个弓腰前扑,往路边荒草丛一跃而去,使劲招手,压低嗓音喊道:“不妥,有鬼物过路!赶紧躲起来!”
陈平安取出那只朱红色酒葫芦,只是喝酒。
少女此刻心情糟糕至极,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你哪根葱,只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虞醇脂说道:“都说这个大和尚佛法高深,有采云补衲和放虎归山两桩禅宗典故,名动一洲。其实还有一桩公案,只是在宝瓶洲相对流传不广,我也只是听浮阳提起,相传相传大骊先帝曾经召见这位高僧,与之说禅,结果等他们行走在御园内,鸟雀皆惊飞,狐兔远遁。”
黝黑少年转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青泥一时语噎。
少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