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别说谢谢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就连于禄都呆若木鸡,你崔东山都是一宗之主了,还这么儿戏吗?
白衣少年一左一右摇晃肩头,再抬起一只雪白袖子,晃了晃,得意洋洋道:“先生不在,你告状啊,去告状啊。”
等到新渡口建成,需要大量人手经营渡口,没个三五十号人马,很难维持一座仙家渡口的正常运转,所幸不需要多高的境界,做些不用动脑筋的苦力而已。到时候就将这些个淫祠出身的水神精怪一网打尽,一个都别想跑。
在崔东山的建议下,三人一起沿河往上游散步去,于禄问道:“渡口有名字了吗?”
邵云岩懒得砍价,笑问道:“隐官大人,你真不买?”
韦文龙一直绷着脸,时不时望向山间小路那边。
“翻过些地方志和野史,好像在上古时代,中土神洲有位雄才伟略的得道君王,削一片宫苑桐叶为珪形,赐给自己的亲弟弟。后者来到桐叶洲,在旧大渎畔建立王朝,这条消失多年的旧渎,名为汾渎,水运最为鼎盛时,主要支流有浍河、漱江在内十二条江河大水,陵谷变迁,如今大泉王朝的那条埋河,只是汾渎入海河段的一小截,至于脚边这条燐河,只是昔年汾渎的一条不起眼小支流,长不过两千里。北边的桐叶宗,南端的玉圭宗,事实上作追本溯源的话,桐叶洲势力最大、绵延最久的南北两宗门,其实是来自同一支始祖,故而两宗的开山祖师姓氏相同。”
酡颜夫人故意满脸茫然,陈平安也无所谓,笑道:“纳兰彩焕还是老样子,好个谈钱伤感情,连这点俸禄都不给你们。”
直到这一刻,酡颜夫人才忍不住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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酡颜夫人打量了一眼被年轻隐官说成是落魄山小管家的粉裙女童,竟然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瞧着倒是模样可爱的。
粉裙女童赶忙走入屋内,去橱柜那边取出茶具,开始娴熟煮茶,陈平安笑着介绍道:“这位邵剑仙,是昔年倒悬山春幡斋的主人,酡颜夫人,道号梅主人,他们两位,都是南婆娑洲龙象剑宗的祖师堂供奉。”
酡颜夫人以心声问道:“她这是?”
酡颜夫人说道:“来时路上,我就与邵云岩谈妥了,要是隐官大人不买,我就掏钱买下,送给陆先生,就当是作为预祝她跻身飞升境的贺礼。”
于禄欲言又止。
“如我这般,好皮囊又好心肠的,确实不多了。”
陈平安跟邵云岩相视而笑。
陈平安扯了扯嘴角,“怎么,只了一百颗谷雨钱,就让酡颜夫人这么开心了?”
印象中的崔东山,不会这么……心神疲惫?
崔东山将手中鹅卵石丢入河中,将一头鬼鬼祟祟来此刺探情报的水族精怪,给直接敲晕,当场现出真身,都说天边泛起鱼肚白,结果这会儿只见燐河水中央,浮起一尾至少三百斤的青鱼,白的鱼肚子,好大一条啊。这是正月里拜晚年呢,主动送鱼肉来,晚饭有了。
然后崔东山就笑着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于禄,你们赶来桐叶洲之前,旧卢氏王朝京城所在的大骊绛州,始终没去过吧?那么谢谢有没有劝说你恢复本来名字,然后在桐叶洲这边立国?又比如可能得等个二三十年,由她来当国师?再比如劝你走趟蒲山云草堂之类的,好以武夫身份学点延寿益年的仙家术法?”
酡颜夫人也直愣愣看着这位年轻隐官。
可以送的人,其实很多,但是陈平安对于自己的“手气”,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
在南塘湖青梅观那边,她消耗了一百二十年的道行,最终虚报为一百五十年。
竹楼一楼地方小,不宜待客,陈平安就领着两位客人,来到集灵峰一栋暂时闲置的宅子。
邵云岩点头笑道:“结果比预期更好,肯定可以炼化成养剑葫的,有八枚,不敢说一定能成却有一定希望的,犹有一只葫芦,而且这一枚,一旦炼制成养剑葫,品秩是最好的,就是谁都不敢赌,毕竟我开价很高,要比其余七枚养剑葫还要高,说实话,我是故意为之,就没想着卖出去。”
就像于禄说的,事实确实如此,先前在燐河源、中、尾三地附近,桐叶洲中部山河,各方势力相互抱团,呼朋唤友纷纷凑钱,大兴土木,最终先后建造起了三座渡口雏形,期间不少势力都属于知难而退,是觉得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愿钱打水漂,而附近这座渡口的旧主人,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因为比较后知后觉,还是损失了大一笔神仙钱,缘于建造渡口到一半,好不容易打好地基,分别位于燐河源、尾两地的渡口势力,竟然联手了,一下子好似被掐头去尾,就变得鸡肋了,一个扬言要砸下重金,建造一座山水大阵,彻底拦截燐河上游水运,而位于燐河入海口的那个仙家势力,更不是个东西,直接重金邀请了一帮丢了神祠、失去香火的水裔精怪当供奉,每天就在燐河中部河段兴风作浪,拼命汲取水运,这些个多是昔年小国地方淫祠神祇出身的,还摆出架势,要在附近建造祠庙,当那朝廷封正的河伯、水神,最过分的,是等到撤出渡口的仙家势力事后才发现,位于燐河入海口的仙家渡口,竟然只是个障眼法,根本就不曾真正破土动工,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