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山头”。
王孙说道:“两次跻身飞升境,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龙新浦取出一只碧绿琉璃材质的袖珍酒壶,只有拳头大小,仰头抿了一口酒水。
如果不是因为这份莫名其妙就散布天下的榜单,龙新浦其实不会来玄都观这边见王孙。
小师弟黄柑的关门弟子,师侄宋茅庐。
这下子轮到孙怀中 吃不准了,小心翼翼问道:“师姐真能放得下?”
眉是聚愁峰,眼是折柳渡。
以往的评选,有那事先与仙杖派打招呼,主动要求不上榜不登评的世外高人,免得被盛名所累,惹来不必要的人情往来,或是无缘无故的道法切磋,当然还会有那沽名钓誉的山巅修士,或是出于某种自身利益的考虑,必须削尖脑袋去争夺一席之地的,后者多是王朝皇帝,或是一些在顶尖宗门里边垫底的道观、宗门祖师爷。一个是为了招徕各州英才、豪杰,一个是为了能够吸纳更多的山外仙材,修道胚子。
如果是那仙杖派的手笔,龙新浦绝对不会让王孙登榜,甚至连候补都没用,毕竟兵解山与仙杖派是同在永州境内的老邻居了,而龙新浦又是兵解山辈分最高的修士,跟仙杖派的几个老祖师,都极为熟稔,是有私谊的。
王孙似乎是觉得坐着说话,太没有诚意了,只是她刚要起身,龙新浦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将脚边几瓣桃轻轻丢远,轻声问道:“空山道友,我能不能喝酒?”
双方各说各的,鸡同鸭讲。
都是孙道长对山上年轻晚辈们的一些昵称。
而这几条难成气候的道脉修士,对玄都观的恨意,半点不少于白玉京。
宋茅庐与白玉京那位绰号“小掌教”的张海峰,曾被誉为天下双璧。
要说通过让玄都观的邸报,说些支支吾吾的含糊言辞,顾左右而言他,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东扯葫芦西扯瓢,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既心虚,又徒劳。很容易越解释越疑窦丛生,只会适得其反。而且这也绝对不符合玄都观道士的一贯作风。
“可不能这么说,两顿下酒菜都有了。”
又偏偏天下第十,是并列两人。
可前者在世时,连候补都没有进入,宋茅庐倒是登评候补过一次,之所以这位永州“诸国之师”的宋师,名次不高,未能跻身天下十人,据说是仙杖派那边故意为之,免得树大招风。
候补总计二十一人,其中女修,有九位。
这场大雪,会很大。
道号“空山”的王孙,坐在一棵桃树下,双手叠放,闭目养神。
如果不是刚好过了岁数,数座天下年轻十人和候补十人,符泉肯定会有一席之地。
宝鳞,散修,她更是一位飞升境女子剑修。她最负盛名的一件事,就是跟真无敌的那段“恩怨情仇”,当然与男女情爱无关。
哪怕明知道“这篇檄文”的杀机重重,王孙也只会坦然受之,无非是慨然出剑。
孙道长嗯了一声,“显而易见,毋庸置疑。”
只能是先入局再上岸,才能有所收获。
孙怀中之所以会主动去往青神王朝,找到那个出身米贼一脉的王原箓,老观主当时还玩笑说,是王原箓的老祖宗,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还真就全是玩笑。
白也扶了扶虎头帽,喝着酒,结果一下子就满脸通红。
当行万古伦类中所当做之事,要作千秋天地间不可少的人。
龙新浦沉默下来,没话找话这种勾当,其实并不轻松。
然后就没了下文。
唯有这几条道脉的十数个宫观、道院,哪怕是个刚入门的道童,都敢、也都会骂孙怀中。
这对师徒,一位道号“青李”,一位被尊称为“宋师”。
就是评选出一份更加“服众”的天下十人。
南华城第一副城主,紫虚元君,魏夫人。这位女冠,被青冥天下黄庭观一脉,共同尊奉为第一代祖师。
孙道长瞥了眼龙新浦,“怎么受的伤?是自家宗门名字没取好的缘故,要挂了?兵解之前,需不需要贫道帮忙护道一程?”
龙新浦立即改口道:“确实很好!”
碧云楼的上代楼主和现任楼主,是老真人的弟子和再传弟子,因为黄界首与灵宝城城主,道号“虚心”的庞鼎,是差不多岁数的得道之人。按照山上的算法,甲子或是百年一辈,算是山上练气士的“同年”,此外又有千年一辈的说法,算是一个大辈分。黄界首和庞鼎,这两位“同辈”老道士的修道岁月,其实要比余斗和陆沉这两位白玉京掌教更加漫长。若是只说道龄,不谈身份,除了大掌教寇名之外,其余天仙道官,都是他们的山上晚辈。
当然可以。
贫道前不久才游历过浩然天下,能不知道那个“剑仙如云”的正阳山?
玄都观,桃烂漫。
所以相传玄都观里边,有条不成文的祖师堂规矩,只是代代口传,不会记录在册,告诫观内学道之士,与那几条道脉的旧同门,哪天在路上遇到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管打得过还是打不过,反正都别动手。也算是独一份的怪事了。
要不是与那位闰月峰的辛苦小友一见如故,不然老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