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喃喃道:“就是突然发现,好像都快要记不清黄柑的样子了,我有点伤心。”
白也说道:“既然已经想了那么多,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白也闻言与之点头致意。
龙新浦抬起头,轻声呢喃道:“又要下雪了。”
喜欢下山游历,到处乱逛,半点不闲着,不是散布谶语,就是编撰童谣。
龙新浦自嘲道:“还好吧。”
只因为那场风波跌宕的永州平仓一役,玄都观这边,不知为何,选择了袖手旁观,据说是孙怀中亲自下了一道旨令法旨,一人不得离开道观,赶赴永州驰援宋茅庐。故而宋茅庐的那拨嫡传弟子,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只剩下寥寥数人,颠沛流离,形若丧家犬,分散永州、蕲州之外数州之地。算是艰难站稳脚跟,为师祖黄柑与师尊宋茅庐这一脉,传下了几条香火凋零的道统法脉。
犹豫片刻,孙道长微微苦涩道:“要是这孩子一早就去了白玉京,说不定如今就是名副其实的宋掌教了。”
老观主拿起一颗煮熟的白煮蛋,白也摇摇头,老观主就拿着鸡蛋往桌上轻轻一磕,一口囫囵吞下,含糊不清笑道:“当年就数小师弟读书最多,佛家的经律论都看了很多,可能他把整个青冥天下的佛家书籍都给看遍了,当然这跟咱们这儿佛家典籍不多有关系。”
只是如今的米贼一脉,其实与当年的永州道士,已经大不相同,浑水摸鱼居多,私箓驳杂。再加上此事是白玉京的禁忌,不被道观和官家史书记录在册,岁月一久,以至于如今的米贼一脉年轻道士,根本就不知道自家法脉,明明修行的是道门正宗正法,为何就是“米贼”了?
龙新浦小心翼翼说道:“劝说白也担任都讲或是殿主一事,我可以试试看,能帮上你……们忙是最好,帮不上,你们玄都观也没啥损失。”
偌大一个永州,一州诸国,无一例外,共尊国师。
沛州右山国,“遮荫侯”武玺。
龙新浦见着了心心念念的那位同乡,还是少女面容的王孙,竟然有几分腼腆神色,嗓门也不大,“好久不见。”
罢了罢了,就当此人是真的白也好了。
那么白玉京就等于拥有四位候补了。
青冥天下最新的天下十人。
九岁与卿初相识,再见卿时吾九十。
她还是一如当年,怎么看怎么美。
魏夫人收徒颇多,其中有位嫡传弟子,司职天下百,有那“分付群莫出山”的仙迹。
大概在前个几百年,在一天之内都一并辞去了,再次开始了那种漂泊不定的浪荡生涯。在兵解山之外,开辟了大小道场十几个,听说最近一座,是在那密州的鸳河之畔,结庐三楹。
“也没啥。”
这是因为上次那个数座天下的年轻和候补十人,开了个头,十人榜单,偏偏是十一人。
孙道长笑道:“你倒是能算一根葱。”
姜休领衔的二十一人。
墙里开墙外香,在那与蕲州并不接壤的永州,自立门户,道脉之兴盛,声势之大浩大,当得起“空前绝后”四字。
王孙挥挥手,“别打搅我修行,一边凉快去。”
你们当是排队逛窑子呢。
可能这位昔年浩然天下的人间最得意,自己都不知道,无法预料,自己的某些诗篇,就像是为自己而写。
龙新浦起身告辞,缓缓走出桃林,不御风,不缩地山河,就只是一步一步离开桃林,慢慢离开背后那个女子的视野。
王孙背靠一棵桃树,双臂环胸,微微抬头,直愣愣盯着孙怀中。
算是帮着老秀才领这个情了。
“哦?怎么讲?”
龙新浦虽然喜欢在山下作妖,但是在山上的口碑,其实还凑合,勉强能算是广结善缘,朋友遍天下。
孙道长愣了愣,“啥玩意?”
不曾登山,也不需要登山,结果在山脚那边,做了万全准备的龙新浦,就只是说了四个字。
在青冥天下的山巅修士当中,关于这个簪男子,兵解山的老祖师,流传着一个响当当的说法,“三跌两飞升”。
如果撇开他的私心不谈,那幅已经缓缓铺展出一角的山河画卷,一定会很壮观。
直接跌了一境。
确实是没办法将这些大修士、武学宗师分出个高下。
少年远游,仿佛背过烈日,总是满肩月光。
龙新浦满口浓重的永州乡音,唏嘘不已,“尚有一把铁琴,今在真州,未曾携来,不能为君奏矣。”
龙新浦无奈道:“这话说得没劲了,怎么都给句准话。”
白也说道:“我只喝一杯,孙道长可以随意。”
王孙直截了当说道:“按道法高低、杀力大小论,我就不该在十人之列,至多就是被丢到后边的候补名单里边。”
王孙点点头,“小孙也是这么说的。”
王孙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龙新浦重重叹息一声。
龙新浦饮尽壶中酒,洒然笑道:“难,比让王孙喜欢我,更难。”
原来先前这位大名鼎鼎的龙师,曾经循着蛛丝马迹,去闰月峰那边找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