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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而那位居胥山神,倒是在山门口那边亲自露面了,却是对陈平安满脸冷笑,撂下一句极为“言重”的话语,“这还不是飞升境剑修,等到以后是了,浩然天下任何山头,岂不是都是自家门户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韦蔚眼睛一亮,“庙会?”
青同先前跟着陈平安游历过的宝瓶洲五岳,只说山水蕴含的天地道气,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地仙之流的中五境练气士,遇到了一位飞升境。
陈平安站起身,在犹豫一事,比预期多出一笔功德,用在何处?
只是韦蔚想起一事,小心翼翼问道:“我这山神庙,毕竟占了老寺庙遗址的位置,会不会犯忌讳?算不算那……鸠占鹊巢?”
而陈平安的学生当中,又有个读书种子的曹晴朗,所幸此人,好像与师祖与他先生,都是不太一样的读书人。
桐叶洲,镇妖楼那处廊道内,吕喦笑问道:“是什么答案,能够让至圣先师如此满意?”
顾清崧疑惑道:“是那亚圣开口,让你给陈平安下个绊子?”
周游提醒道:“既然只是半生不熟的关系,那就别打那些碑刻文字的主意了。”
只说长辈缘一事,崔瀺这位昔年文圣首徒,才气太高,故而哪怕绣虎明明温文尔雅,神色和煦,待人有礼,却依旧会给人一种气势凌人的错觉,而弟子齐静春是因为深居简出,极少外出游历,刘十六因为出身的缘故,有几人能与他比道龄,故而浩然天下有几个“长辈”敢以长辈自居?至于那个公认是“文圣一脉惹祸精”、脾气最差的左右,练剑之前,就是一副天生的冷面孔,练剑之后,更是连累老秀才四处赔笑脸与人登门道歉。
韦蔚不得不承认,全是拜眼前此人所赐,之前陈剑仙传授给自家祠庙的那些个路数,当真管用得很。
据说浩然天下的所有穗山碑拓,只要是出自山上谱牒修士的手笔,都是要按期与山君府分账的。
顾清崧揉了揉下巴,“那就很古怪了,小夫子一向明人不做暗事的,可又不是亚圣的授意,难道是至圣先师与我一样,到了天筋道友这边,有事相求?”
言下之意,山君怀涟对那位剑气长城的末代隐官,显然是颇为欣赏的。
虽然没有获得赐进士及第的一甲三名,却也得了个二甲头名,得以金殿传胪唱名,之后甚至破格得以入翰林院,无需考核,直接授检讨一职,官从七品,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会分发六部担任主事,如果再外放出京,在官场上那可就是一县县令起步。而且据说在京城会试中,那位执掌一国文衡二十余载的主考官,以及那些阅卷官,都对此人的考卷赞不绝口,只是之后的殿试,稍微发挥失常,才未跻身被皇帝陛下以朱笔圈画出头三个名字之列。
毕竟第一次“做客穗山”,陈平安还是个懵懵懂懂的草鞋少年,就曾持剑劈开穗山的山水禁制,犯下大不敬之举。
中土穗山,巍峨无双,发育万物,峻极于天。
之前让祠庙担任从神的侍女,依照陈平安所说的法子,学那书上的神女入梦,与那进京赶考的举子同游山川,飘飘乎欲仙,携手浏览山河,被那相貌比较磕碜却颇有学识的读书人,梦醒之后,视为一种吉兆,故而信心满满,在京城科场上,当真是才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
说实话,今儿陈平安最终没能登山,老道士其实挺遗憾的,来时路上,就想着到了酒铺,见了不近人情的山君怀涟,定要为年轻隐官抱不平几句才行。
周游点头道:“没有问题。”
一个骑青牛的老道士,斜挎行囊,缀着一排翠绿竹管,相互磕碰,清脆悦耳。
阳谋阴谋,纷至沓来。
陈平安道心之中,心湖涟漪阵阵,响起青同的嗓音,“既然明知事不可为,何必自讨苦吃。”
顾清崧与那山君抱怨道:“你咋回事,怎么半点不听好劝的,当了山神就听不懂人话是吧?”
封君神色惋惜道:“可惜在船上,消息不够灵通,不然贫道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凑出一笔谷雨钱,押注陈道友赢曹慈。”
当下酒铺里边除了老掌柜,和一个名为许甲的店伙计,就只有一个酒客,山君怀涟。
只不过随后陈平安带着青同继续远游,却是接连无功而返,都是陈平安预料之中的事情,公私分明,如果不是看在自己先生的面子上,再加上穗山周游事先打过招呼,估计少不了要在文庙那边打几场官司。
神号“大醮”的周游,地位崇高,神通之广大,传言比其余四位中土山君要高出一大截。
“道无偏私,法如雨落。”
陈平安笑着摇头道:“不用多想,你要心里边真过意不去,就每逢初一十五举办庙会,争取为寺庙添些百姓香火。”
乖乖站在原地等消息的青同,心湖中蓦然间响起了一道来自穗山的法旨,竟然是准许她登山游览此山,入山吃一碗素面。
“陈平安,你如何看待那场三四之争?”
居胥山中,这些年新开了一间酒铺,只是名声不显,门槛又高,所以一直客人寥寥。
那个读书人觉得是做梦,美梦成真,对韦蔚和两位侍从神女来说,何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