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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家族那封密信上的谍报有误,其实陈平安尚未归还境界,或者说与陆掌教悄悄做了买卖,保留了一部分白玉京道法,以备不时之需,就像拿来针对今天的局面?
这个老祖唉,以他的通天道法,难道就算不到今天这场灾殃吗?
南簪也不敢多说什么,就那么站着,只是这会儿绕在身后,那只攥着那根青竹筷子的手,青筋暴起。
最好咱俩当个邻居,平时还有话聊。
按照陆氏家谱上边的辈分,陆尾得称呼白玉京三掌教一声叔祖。
有难同当,管你是来自家乡还是浩然。
那个汉子,似笑非笑,似言非语,在与阴阳家陆氏老祖说一句话,“好久不见,废物陆尾。”
将所有关于蛮荒天下的见闻都记录在册。
陈平安看着那个陆尾,摇头道:“可我如今已经读过不少书,不再是那个连本拳谱都不会看的窑工学徒了。”
对于剑法,陆尾还真所知甚多。
陈平安手持筷子,站起身,绕着桌子缓缓散步,瞥了眼桌子,既是自己的棋局,又是陆氏某种试图以天象地理作为更大棋盘的隐晦手段。
不是说陈平安可以单凭一己之力,就为曹枰在内的上柱国姓氏,为那些“棋子”作出决定,而是陈平安如今在大骊京城,一旦做出了某个立场鲜明的决定,那些棋盘上的数量繁杂、利益纠缠的棋子,就会自行权衡利弊,审时度势,趋利避害,寻求利益,最终“趋同”,与陈平安的那个决定相互依附。
雷法浩荡,道意精纯。
陆尾仍是不敢相信,一个修道岁月才半甲子的陈平安,就能够凭借自身符箓造诣,倒刻符文!
陆尾眼前“此人”,正是那个来自被打成两截的仙簪城的副城主银鹿,之前被陈平安拘拿了一魂一魄,丢在这边。
在当年陈平安走上那座小镇廊桥之后,中土陆氏得知消息,立即就有了一番大动作,家主亲自领衔坐镇司天台,不惜耗费了极大精力,追踪此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敢有丝毫懈怠。
南簪和陆尾,一直都觉得这个生面孔的“陌生”,是个来自剑气长城的护道人。
所谓的“不是剑修,不可妄言剑术”,当然是年轻隐官拿话恶心人,故意小觑了这位陆氏老祖。
今天的陆尾,只是被小陌压制,陈平安再顺水推舟做了点事情,根本谈不上什么与中土陆氏的对弈。
陈平安笑道:“那就别说了。”
小陌嗯了一声,就没有将那个想法说出口。
“我的人生轨迹如水长流,与我的山头不动,上下两宗遥遥对峙,双方共成经纬线?只不过你们中土陆氏的这场观道,还需要一条脉络的起始点,就是你们希望我答应的那件小事?事情肯定不大,我相信,但是这件小事,肯定在未来岁月里,牵扯出数量最多的伏线和引线。”
不是什么天生剑胚,却能在后天温养出两把品秩极高的本命飞剑,最终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剑修。
原来自己比南簪好不到哪里去,皆是那个家主陆升眼中可有可无的弃子。
已经重新站在公子身后的小陌,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南簪知道陈平安这个动作的深意,用心险恶至极!
是问她,怕不怕大骊朝廷一分为二,陷入南北对峙的分裂格局。
除此之外,陈平安还有一门剑术取名“片月”。
结果对方笑着来了一句,“收礼不道谢啊,谁惯你的臭毛病?”
所以才需要有人来到陈平安身边,就近观测此事。
抬起右手,从陈平安掌心的山河脉络当中,凭空浮现一枚六满印。
陈平安神情闲适,手持一根竹筷,轻轻敲击已经翻转过来的桌面。
当然,如今勉强还得算上一个自己了。
陆尾笑道:“陈山主自然当得起‘天资卓绝’一说。”
陈平安用一种可怜的眼神望向南簪,“玩弄心计,凭你赢得过陆尾?想什么呢,那串灵犀珠,已经彻底作废了。趁着陆尾不在场,你不信邪的话,大可以试试看。”
红尘万丈,苦海滔天,凡俗畏果,山巅怕因。
况且这枚法印的品秩如此之高,存世如此之悠久。
陆尾虽然不清楚为何那个存在,没有传授身为“剑主”的陈平安任何剑术,但是绝对不信是什么大骊朝廷看走眼,本命瓷烧造一事,是三山九侯先生传下的秘法,勘验资质,绝无问题。
小陌立即点头道:“是小陌冲动了。”
其实关于人间剑道和天下术法的渊源,中土陆氏不敢说已经掌握十之八九的真相,但是比起山上顶尖宗门,确实要知晓一部老黄历前边的太多秘密。
初一,十五。
陈平安微笑道:“你们中土陆氏未能依循天象征兆,在我身上找到蛛丝马迹,绝对算不上什么失职,更不是我小小年纪就能够遮掩耳目,瞒天过海。要怪就怪当年小镇龙窑那边的勘验结果,误导了陆老前辈,说不定我不是什么天生的地仙资质,要更高些,是你和大骊地师们都看走眼了,很简单的道理,一旦某个起始的一就错了,之后何来一百一千一万的正确?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