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山最具杀力的攻伐之物,就在山巅。
江湖险恶,云诡波谲,人心难测,往往交友就是树敌。
崔东山转过头,朝小米粒喊道:“右护法继夜航船之后,又立下一桩大功!”
宋集薪拍了拍赵繇的肩膀,笑眯眯道:“到底是夸我,还是夸自己的眼光好?你可以啊,没有白混这些年的官场,比小时候会说话多了。”
如今朝野上下,当今陛下的文治武功,视为大骊宋氏诸帝之最。
小米粒收回视线,趴在桌上,嘿嘿笑道:“老厨子,我又立了功,那等好人山主他们从京城回了家,你帮咱们做顿拿手的,得是比最好吃更好吃的,知不道,行不得?”
剑术裴旻,剑修刘材。
朱敛惊讶道:“这么快?”
再将那方铭文“神仙窟”、趴着一对袖珍螭龙的古砚,送给了景清。至于那支青竹杆毛笔,刻有一行小篆,胸有成竹万里翠。
小米粒赠送的那支青竹笔,对于魏檗来说,意义非凡,拿件半仙兵都不换。
朱敛看了眼张嘉贞。
崔东山说道:“既然要变天,我们是该未雨绸缪,早作谋算了。”
早年在藩邸,宋集薪与这拨地支一脉十人,不算陌生。既不拉拢,也不疏远,点到为止。
所以赵繇对泥瓶巷宋集薪的态度,有点类似陈平安看待刘羡阳。
宋集薪打趣道:“已经见过你那位陈师叔了?处得怎么样?”
赵繇作揖行礼,然后问道:“不如下盘棋,边下棋边谈事?”
并不知道,那位姜宗主就坐在墙头上,双臂环胸,眯眼而笑,手中无酒,如饮醇酒。
结果后脑勺挨了米裕一巴掌。
小米粒竖起手掌在嘴边,与暖树姐姐悄悄问道:“景清多大岁数了?”
当时一起夜中散步,姜尚真看着那个眼神明亮的年轻男人,再不是剑气长城贫寒少年的小账房先生,好像在说,陈先生把我从家乡带到这里,那么我就会尽最大努力不让陈先生失望,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半点不辛苦。
长命说道:“拦路一事,你上点心。”
崔东山拿出两壶酒,抛给朱敛一壶,各自饮酒。
陈平安抬起一手,略显生疏,仍是瞬间归拢了道法余韵。
每个人都是各自生活的写书人,与此同时,看别人就是翻书。
崔东山说道:“有,郭竹酒。”
仰慕剑仙的练气士,混江湖的武夫,要与那些武学宗师跟学拳脚功夫,肯定会有不少山上仙子,都想要在落魄山门口那边,开启镜水月。在这其中,还有要与裴钱问拳的各国武学宗师。
陈灵均笑嘻嘻道:“那你咋个还是打光棍,是年轻那会儿眼光太高,挑了眼,都没个满意的姑娘,到头来就只能跟大风兄弟一样了?”
落魄山是时候举办属于自己山头的镜水月了。
什么叫偏心,就是同样一场雨,落在自己田地的雨水都要比人少。
这才合理。
之前陈平安针对的,是剑术裴旻,一位飞升境剑修,后来夜航船一役,对付的是吴霜降这样的十四境。
宋集薪笑道:“这是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架势?”
藕福地的画卷四人,虽然按照浩然天下的定义,都属于货真价实的纯粹武夫,只是四人各有侧重,隋右边,执念重,直接放弃了武道,转去登山修道,成为剑修。魏羡,从来志不在武学登顶,更喜欢沙场和……当官,最大的官。
来时少年郎。
崔东山抖了抖雪白袖子,笑道:“至于内幕就不多说了,不知道更好些。佛家有云,拟议即白云万里。”
既然得了藩王旨令,她这就翻箱倒柜去。
赵繇哈哈笑道:“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粉裙女童看了眼青衣小童,摇摇头,小声道:“没问过,不晓得。”
那两方古砚,仿三十六洞天砚,仿七十二福地砚,都以紫檀嵌玉匣盛,配锦绣砚囊,作抄手式,隶书铭文,各自砚背有石眼三十六枚和七十二,制成眼柱。就像宋集薪所说的,不算值钱,就是讨个好兆头好寓意,既然宋续决意要安心修行,当个山上神仙,宋集薪这个当皇叔的,送给自家侄子此物,就很合适,如果宋续没有想通,也可以当做一个善意的提醒。
崔东山双手掐道诀,心中默念,桌上一幅道书,转瞬即逝,下一刻,整个落魄山地界都铺满紫气。
近的,北俱芦洲那个功亏一篑的大剑仙白裳。
朱敛笑眯眯道:“到底还是个屁股上能烙饼的的青壮小伙,要是换成魏山君,一定可以翻到最后。”
崔东山合拢折扇,抬头望天,“呵,白玉京。”
小米粒听得犯迷糊,都顾不上雀跃了,挠挠头,问道:“啥?!咋个又立功啦?”
魏檗默默起身,换了个座位。
因为张嘉贞与姜尚真询问之事,是自己将来能不能成为类似山鬼、山神一样的存在,长长久久,留在山中。
宋续摇摇头,仍然坚持己见,“皇叔,此举依旧行不通的。”
可宋续总觉得赵繇是一个极其心高气傲的修道之人,就像只在那庙堂驻足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