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都还不知道对方姓名。
“到底是年轻人之间的私人恩怨,意气用事,还是?”
琼枝峰这边,等于是入赘此山的卢正醇,站在道侣身边,他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等到那道巡游视线飞快掠过,再等片刻,陈平安没有撤掉那张雪泥符,开始缓缓登山,闲庭信步,如自家院内的游览风景,只是一路登高,无声无息。
姚老头那么眼光挑剔的龙窑窑头,一样只能念叨几句手艺之外的大道理,什么瓷器烧造,是火中由来物,却得悉数褪了火气,才算一等一的上佳物件,之后搁放越久,如置水中,悄悄磨砺百千年,越见莹光。
有人忍不住询问,“那刘羡阳是否剑修?境界如何?”
离着山顶不远处,竹皇领着三四十号仙师,在一座停剑阁暂时休歇,原本等着诸峰贵客来此汇合,人到齐后,由山主竹皇领着所有的宗门嫡传、观礼贵客,按照正阳山祖例,一起从停剑阁徒步登山,需要不急不缓走上约莫两炷香功夫,一起登上剑顶,再走入祖师堂敬香,之后就正式开始庆典,将护山供奉袁真页跻身上五境的消息,昭告一洲。
一线峰停剑阁那边,掌律晏础再次开口笑道:“雨脚峰剑修,庾檩领剑。”
一线峰宗主竹皇,满月峰玉璞境夏远翠,秋令山陶烟波,掌律晏础,这些老剑仙,都已经身在停剑阁。
后世剑修,入我山中,当不惜性命,仗剑登顶,脚踩山河,身边再无旁人。
至于护山供奉袁真页,正阳山年轻弟子心目中的搬山老祖,当然不会缺席。
刘羡阳比那柳玉更呆滞无言,因为觉得心累。
刘羡阳其实这会儿尴尬至极,之前陈平安就曾开玩笑,其他剑修领剑都好说,但是一定要好好想想,如何对付琼枝峰的柳玉。
“记起来了,是那谢灵的师弟。”
竹皇问道:“那就这样了?”
至于谢灵,更是大名鼎鼎,一洲山上皆知的修道天才,更是北俱芦洲天君谢实的子孙。
仙人背剑峰,由于无人看守,在此结茅修行的护山供奉袁真页,去往祖山之后,就开启山水禁制。
琼枝峰的开峰老祖师,是一位道号灵姥的女子剑仙,名为冷绮,她跻身金丹境已经两百年之久,悬佩双剑,分别名为清水、天风,她又精通仙家幻化一途,故而有那“两腋清风,羽化飞升”的山上美誉。
结果是人人茫然,就连与龙泉剑宗打过交道的老仙师,也不知真相,毕竟阮圣人嫡传当中,开山大弟子董谷都不是剑修。
证道长生,逆天行事,只在争字。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的胆子是真大。”
她那道侣笑着心声道:“夫君,以后可要多多上心挣钱啊。”
竹皇摇头道:“此人与我们正阳山,曾经小有过节,再者此人祖上还与正阳山牵扯到一桩旧事,想必今天问剑,刘羡阳酝酿已久,很难善了。”
“为何要与正阳山问剑?而且专程挑选今天,难道这个刘羡阳与正阳山有生死大仇?”
韦月山安慰道:“未必全是坏事,山下不是有个说法,老百姓建造房子,不闹不红火嘛,有点小磕小碰,反而会是好事。这两个藏头藏尾的,都没那黄河的那份气度,我猜撑死了是一位金丹剑仙,外加一位元婴境的道门修士,就他们俩,搁在别处,抖搂威风不难,在咱们这儿,注定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是帮着助兴罢了。”
白衣老猿摇头笑道:“没事。”
比如当时夏远翠年纪大,辈分最高,境界也高出黄河一个境界,就不宜赶赴风雷园,竹皇是一山宗主,毕竟是与李抟景一个辈分的老剑仙,与黄河问剑,于礼不合,所以也是差不多的尴尬境地。此外陶烟波和掌律晏础,还真不敢说对阵同境剑修的黄河,有什么胜算。
等到祖山大门那边,与那位龙门境女子剑修对峙,刘羡阳瞧着只有招架之力。
“目前算是阮圣人的小弟子,不过肯定当不上关门弟子。”
竹皇笑着点头,“袁供奉说了算。”
竹皇笑着点头,确实,如今正阳山,无大事烦心。
那一袭青衫轻轻一脚,踩倒长剑,微笑道:“小地方来的,名字不值一提。”
卢正醇微笑点头,“责无旁贷,绝不让娘子为钱烦忧,受人白眼半点。”
下榻正阳山此峰的,多是山下王朝、藩属的帝王将相,例如石毫国君主韩靖灵,就在此休歇,只不过国力孱弱,就只给这位小国君主安排了一个偏远的小宅子,翩跹峰虽然女修居多,但是山中剑修,无论男女,皆杀气极重,正阳山如此安排,将一大堆山下豪门交给翩跹峰,自有深意。
陈平安没觉得一座山头,存在有这类人物,没什么错,只是按照落魄山四处搜集而来的谍报,就会发现,这两位影子一般的见不得光存在,每次只要下山,就一定会斩草除根,动辄灭门,所谓的鸡犬不留,就真的是那字面意思了,山上斩首,不露痕迹,山下家族,一并株连殆尽,不留丝毫后患。
白衣老猿心中微动,摊开手掌,远观山河,一山地界,心意所至,山水景象纤毫毕现,最终却没有发现异样,袁真页只当是常有的鸟雀撞山,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