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位龙门境的女子剑修,不算什么壮举,只是那个已经开峰的庾檩算怎么回事?要说是这位金丹剑仙,是领剑再让剑,可天底下有这么让剑的路数?一剑不出,就倒地装死?
陈平安之前离开过云楼,一路潜行,稍稍绕路,在背剑峰的山脚才悄然现身,站在一条溪涧旁,捻出一张金色材质的开山符,确定了那道禁制所在,摊出手掌,轻轻一拳,瞬间开山破阵,跨入其中后,左手收起开山符入袖,右手捻着一张雪泥符,再施展本命水法,水雾升腾,刹那之间,青衫消散,归于平静,不起半点灵气涟漪。
刘羡阳一步跨出,走过牌坊山门,开始走上台阶。你们要是不来,就我来。
陈平安这家伙,就要笨了点,做事情又认真,所以就只能乖乖跟在他后头,有样学样,还学不好。
所以祖师堂又名为剑顶,寓意一洲山河内,此地已是剑道之巅。
双方输赢,其实胜负都在早先那条剑道上。
就连那位搬山老祖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差点就要亲自去山下出拳,只是被竹皇劝阻下来,说下一场接剑,不是他这位山主的关门弟子吴提京,就是依旧保住一个元婴境的对雪峰元白。
刘羡阳横移一步,躲过那把雪白飞剑,手背轻轻一敲,将那荻击飞,然后不再故意拖延这场问剑,反正明眼人都知道如何了,门外汉也不至于觉得琼枝峰剑修柳玉,太过不堪一击。
晏础皱眉不已,脱口而出道:“今天岂可输剑,众目睽睽之下,这会儿说不定连那北俱芦洲和桐叶洲的修士,都在睁大眼睛瞧着咱们正阳山,能赢偏要输,如此儿戏,咱们这些老家伙,还不得被三洲修士笑掉大牙?”
柳玉只得收起飞剑的那份本命神通,敛为一把通体雪白的袖珍飞剑,强忍着神魂颤抖牵扯起的剧痛,一闪而逝,剑光画弧,掠向刘羡阳的后心处。
我正阳山,堂堂宗门,立身之本,一直就是冠绝一洲的群峰剑道可登天,结果在一洲瞩目的关键时刻,被一个小崽子找上门来问剑,还要故意输一场?你竹皇这个当宗主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说你觉得护山供奉袁真页的脸,不是脸?可以任由外人随便踩在地上?再说了,那龙泉剑宗,还带着个剑字,天晓得是不是那阮邛小肚鸡肠,自己不敢来,就故意让弟子刘羡阳来拆台?
故而有旧十峰和新十峰之分的正阳山诸峰客人,好像就都不约而同地停步,不着急赶赴祖山,只等着看好戏了。
这会儿他自然心情大好,与刘羡阳同样出身骊珠洞天,但是双方出身,云泥之别,卢正醇是福禄街卢氏子弟,他哪里能够想到那个当年差点被自己打死的家伙,会摇身一变,成为剑修不说,还是阮邛这种大人物的嫡传?
竹皇想了想,虽然有了决断,依旧没有一言堂的打算,以征询意见的口气,问道:“我觉得先输一两场,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龙门境剑修,金丹境,元婴,各出一人,只要赢了最后一场就行,你们意下如何?”
阮邛弟子当中,这位出身桃叶巷的年轻人,在宝瓶洲山上名气最大,修行资质最好,被外界视为龙泉剑宗下任宗主的唯一人选。
一干看戏之人眨眼功夫,就发现好戏落幕了,似乎不太像话。
当时从客栈御风赶来此地,途中回望一眼过云楼,发现陈平安不知所踪了,不晓得这家伙鬼鬼祟祟,这会儿偷摸去了哪里。反正肯定不是一线峰祖师堂那处的“剑顶”,不然早就闹开了,自己在山门口的问剑,所以说陈平安这家伙还是厚道,不抢风头。
何况阮邛还有个大骊首席供奉的显赫头衔。所以阮邛的一举一动,都会牵连极广。
所以等到第一场问剑领剑结束,不单是翩跹峰,其余诸峰,都有符舟重新升空,去往一线峰,大概是觉得热闹可什么可看。
难怪那头老畜生,曾经在小镇那边,能有底气说那番豪气干云的言语。
流萤轨迹飘忽不定,剑光交错,刘羡阳却只是以剑气驱散近身的所有荻飞剑,手中那把并非实物的长剑,东一下西一下,将那些颇为好看的流萤剑光一一斩断。这个柳姑娘怎么回事,欺负我在山上修行惫懒吗?剑阵也好,剑招也罢,我好歹是见过几眼的,真心不用如何多学就会啊。
刘羡阳看着那匾额实在糟心,就干脆收回视线,开始闭目养神。
庾檩有意无意站在山门外,对那个拾级而上的背影笑道:“刘羡阳,请你转身下山。”
双方之前没打过照面,因为在刘羡阳回乡之前,柳玉几个就已经离开神秀山了。
柳玉手持长剑,脸色惨白,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不敢收回那把飞剑荻。
上五境修士,兵家圣人,娘家是那风雪庙,还是宝瓶洲最负盛名的铸剑师。
不过刘羡阳确实很自信,从小就是如此,学什么都很快,不但入门快,只需要随便点心思,任何事情就可以登堂入室,就像烧瓷一事,十数道手艺环节,道道关隘,都是学问,可刘羡阳只了小半年的功夫,就有了老师傅数十年功力积淀的精湛水准。
一线峰停剑阁,宗主竹皇在内几个老剑仙,终于脸色凝重起来。
竹皇轻轻点头,临时改变主意,亲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