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
任由那人与自己擦肩而过,将躲无可躲的冯雪涛按住脑袋,一同“飞升”离开浩然。
话没问,可她来了,本身就是在问话。
鹦鹉洲这边,嫩道人说了些公道话:“比起南光照,这个道号青秘的家伙,确实是要强些。不过脸皮更厚,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站着不动,挨那一狗爪子。”
由于暂时性命无忧,那冯雪涛就有意无意瞥了眼鹦鹉洲那边的青衫剑仙。
只是十颗谷雨钱,陈平安其实完全可以自己买下,只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与那符箓美人签订契据,算是打了张只是十颗谷雨钱的欠条。
九娘笑问道:“那个魏海量,如今没跟在公子身边当扈从了?”
文庙周边的各地修士,一个个目瞪口呆。
后来成为落魄山供奉的目盲老道士贾晟,撇开某个隐蔽身份不谈,就是因为修习一道残缺不全的旁门雷法,伤到了脏腑,继而导致双目失明。
嫩道人只当耳边风。打架本事不如自己的,都不值得上心。
嫩道人笑道:“说好了,一成分账。”
左右横剑在膝,开始闭目养神。
一位不讲道理的青衫剑仙,一个差点打死南光照的浩然嫩道人,再加上一个久负盛名的白帝城柳道醇,只说这三位同行,确实会有一种“求你们来惹我啊”的独有气势。
没有多余的出剑,也没有多余的言语。
这一路走去,旁人多有侧目,纷纷主动让道。
我未必答应你钟魁,但是你钟魁既然喜欢我,却连喜欢二字都不敢说,算怎么回事?
陈平安笑道:“今天在文庙这边,我不敢动你。不过千万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我以后肯定还会去邵元王朝游历一趟,到时候咱俩接着叙旧,所以不用你辛苦寻仇。”
陈平安就不再多说什么。
蒋龙骧心中愤懑万法,悲苦与畏惧,各占一半。
蒋龙骧刚要挣扎着站起身。
另外一句,更有深意,“人生如梦,灵犀一动,不觉惊跃,如魇得醒。”
曾经的少年郎,如今却已经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青衫男子,是当之无愧的山上剑仙了。
嫩道人交给陈平安一块宝光莹然的玉版。
当然不是人人都可如此,修士也要看能否入包袱斋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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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叹了口气:“理是这么个理儿。”
可是眼前这位转去练剑的读书人,不可以常理揣度。
离着文庙不远的城内,那个陈平安拍拍手,站起身。
鹦鹉洲附近的道谢声,连绵不绝,一些对晚辈劝诫不及的护道人,竭尽全力,老修士们也能护住身边晚辈的性命,只是有人出手相助,当然更好,可以免去诸多道行消磨和法宝折损。
蛮荒天下那边,更加纯粹,境界我也要,长生不朽也要,但是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大道之上的打杀痛快。
嫩道人一掌遥遥打碎一条金色雷鞭,怒道:“这点人情世故,老子还需要你教?!”
遥想当年,在剑气长城那边练剑,陈清都曾经私底下对左右说过一个道理。
陈平安指了指蒋龙骧的嘴巴,提醒道:“这是上次你在这里,没管住嘴的下场,这次还要不要去文庙那边告状,自己掂量。话可以随便说,牙齿就那么几颗,好好珍惜,不然以后在家乡传道授业解惑,口齿不清,听课的学子们,容易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个什么。”
嫩道人嗤笑一声,“不是飞升境大圆满,经不起左右几剑的。将左右视为大半个十四境剑修就是了。”
蒋龙骧脸色阴晴不定。
一身白袍,腰悬一枚朱红酒葫芦,身边带着个古灵精怪的黑炭小姑娘,还有几个气象各异的扈从。
最后他们足足走过三十多间屋子,看得李槐眼睛都有些发涩,才下定决心,相中了一件颇为奇怪的物品,是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篆刻“山仙”二字,有一株老根盘踞的袖珍柳树,就好像一处盆景,树底下还站着个观海境修为的树精,白发苍苍的老翁模样,自称城南老仙君,见着了进屋子的客人,后者稍有动心,刚有买下的念头,老翁就破口大骂,跳起来朝那些练气士吐唾沫,说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玩意,也配请爷爷去家中落脚,可把你们能耐的,咋个不白日飞升去啊……
可事实上,别说大半个,哪怕只是半个十四境,就与一般飞升境拉开了一条天堑。
唯有如此,才会有人情往来。
陈平安笑着离去。
同样是追求与天地同寿的那个结果,却是两条不同的修行道路了。
宁姚说道:“其实从没有担心过,只是不这样的话,我好像经常聊着聊着,就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等到李槐跟它大眼瞪小眼,约莫是骂得费劲,着实有些口渴了,老柳树精背靠石壁,摘下腰间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酒水。
陈平安笑道:“不用。”
酡颜夫人心声道:“隐官大人,我其实还有些积蓄,买下这把扇子,还是够的。”
可如果他想要离开一个地方了,就一定不会回头。
屋内那位姿容清秀的符箓美人,好像暗中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