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怼,跻身飞升境之后,就要误以为真是天不管地不管了,开始兴风作浪。”
被一分为二的剑气长城,面朝蛮荒天下广袤山河的两截城墙上边,刻着许多个大字。
老瞎子笑呵呵道:“仁至义尽,很对得住了。换成陈平安,也不敢如此。”
那个悬佩法刀的男子冷笑道:“两个不入流的纯粹武夫,竟敢假扮北俱芦洲剑修,什么脑子。”
道法,浩然,西天。
崔东山突然笑了起来,“咱俩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线峰祖师堂议事了。”
竹皇打趣道:“一位龙泉剑宗嫡传,还是金丹剑修,袁老祖还是要小心些。”
李槐撇撇嘴,“就这字写的,蚯蚓爬爬,天底下独一份。就算阿良站我跟前,拍胸脯说不是他写的,我都不信啊。”
可老人虽然心急如焚,依旧神色自若,自报名号,“老夫道号龙山公,是南婆娑洲的山泽野修,读过些圣贤书,由衷仰慕文圣一脉的学识……”
老瞎子脾气不太好,每次出手从来没个轻重的,关键是那个老不死的睁眼瞎,万年以来,只会窝里横,欺负忠心耿耿的自家人。
地上那条飞升境,见机不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身,苦苦哀求道:“李槐,今天的活命之恩,我以后是肯定会以死相报的啊。”
李槐以心声问道:“李宝瓶,这家伙该不会是打家劫舍来了吧?”
来时路上,李槐确实在私底下,这么吹牛不打草稿,李槐与老人当下这个说法,反正大致意思差不多。
在蛮荒天下那处大门的门口,龙虎山大天师,齐廷济,裴杯,火龙真人,怀荫,这些浩然强者,负责轮流驻守两三年。
对雪峰,是因为双峰并峙,对雪峰对面山头,常年积雪。不过那处山峰却无名。只听说是对雪峰的开峰祖师,后来的一位元婴剑修,曾经与道侣在对面山上结伴修行,道侣未能跻身金丹,早早离世后,这位性情孤僻的剑仙,就封禁山头,此后数百年,她就一直留在了对雪峰上,说是闭关,实则厌烦山门事务,等于放弃了正阳山掌门山主的座椅。
对于藩属小国朝廷而言,与其大力气重新修缮山根水运、重建山君祠庙,还不如重新拣选完整山头,封正山君,还能从正阳山那边得到一笔神仙钱,与那座剑修如云的宗门,结下一份香火情。而这些表面上“破碎不堪、形同鸡肋”的山岳,其实藏风聚水千百年,底蕴深厚。
老修士伸出双指,拧转手腕,轻轻一抹,将摔在泥泞路上的那把大伞驾驭而起,飘向孩子。
闹到正阳山那边,再闹到附近的大骊藩属朝廷都不怕,只会是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与此同时,几位去过老龙城战场的老剑修,都是差不多的态度,只要拨云峰这边退出祖师堂,就选择一同离开。
事出突然,那孩子虽然年幼就早已登山,毫无还手之力,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划出一道弧线,掠过一大丛雪白芦苇,摔入渡口水中。
老瞎子揉了揉下巴,好弟子,会说话,以后不会闷了。自己收徒的眼光,果真不差。
姜尚真说道:“看孩子那小锥和布囊,是养龙术一脉?宝瓶洲有七里泷这么个地方吗?以前都没听过啊。”
加上其余几位诸峰峰主剑仙,他们的座椅都很靠前。
老瞎子是什么人,它最清楚不过了,绝对不是个会开玩笑的。
辈分最高、也是境界最高的老剑仙夏远翠,意态闲适,微笑道:“咱们不如绕过大骊宋氏,与云林姜氏那边商量一下?”
李宝瓶有些伤感,“两截剑气长城,已经没有了阵法护持,再有大战,就再也无法复原。”
姜尚真突然转过头,“崔老弟,你这辈子,就没有遇到过让你稍稍心动的女子?”
崔东山白眼道:“对你来说,属于看了眼记不住的那种。”
文圣一脉,左右,陈平安,崔瀺。
姜尚真瞥了一眼起自诸多山峰间的剑光长虹,“名不虚传,剑仙极多。”
那个拥有一座狐国的清风城?是我正阳山一处不记名的藩属势力罢了。
李槐哈哈一笑,快步走到老瞎子身边,娴熟揉肩敲背。
老瞎子的想法再简单不过。
一洲山上执牛耳者神诰宗,风雪庙、真武山两座一洲兵家祖庭,李抟景尚未兵解的风雷园,在北方崛起的大骊铁骑,云林姜氏,老龙城苻家,朱荧王朝的剑修。除此之外,正阳山就完全可以目中无人了。
正阳山下宗一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原本选址都已妥当,所需战功,与诸多山头通气,东拼西凑的,好不容易补上了那个大窟窿,不曾想在大骊朝廷那边碰了一鼻子灰,临时反悔,竟然不愿向中土文庙举荐。按照清风城许氏的亲家,上柱国袁氏那边传来的说法,皇帝陛下是愿意的,但是京城外边,有人不肯点头。
姜尚真笑道:“云林姜氏,我可高攀不起。”
掌律祖师晏础讥笑道:“你一个金丹瓶颈,真当自己在老龙城战场,沾了些郦剑仙的仙气,你就一样是上五境了?”
老人差点热泪盈眶,终于与这位李大爷说上话聊上天了。
崔东山站起身,肩扛碧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