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为什么老朋友。
阿良觉得机会难得,得使出杀手锏了。
虽说这位隐官的读书人身份,难免有些碍眼,可是一个年轻人足够聪明,肯定无错,如果还能多盼点世道好,就更好了。
张禄笑道:“归根结底,还不是那仰止的姘头,打不过你师父。”
张禄竟是丢了一壶芦岛储藏仙酿给离真。
那个割据一方的老瞎子,是数座天下屈指可数的十四境之一。
新妆嗤笑道:“你要是换个选择,会用几剑砍死我?”
“好家伙,这般文思如泉涌,车轱辘似的刹不住啊,厉害的厉害的。”
离真转过头,满脸怜悯,“你好像总是这么心神不定,所以总是这么下场不太好。”
新妆说道:“胡扯够了没?”
老瞎子讥笑道:“你也配招惹剑气长城的隐官,谁借你的狗胆?”
这位能让老大剑仙专程拜访两趟的老前辈,可不像是个会开玩笑的。
何况陈平安也担心那赊月恼羞成怒,以全部真身的圆满姿态,重返剑气长城,来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比陈清都年轻那会儿,心思缜密多了。
如果搁在家乡那座中等品秩的莲藕福地,就会是一轮极其明亮的悬空明月,中秋团团月,好月圆人齐聚。
城外大地上,老瞎子还是轻轻点头。
在最高处与一位老前辈言语,太不敬。
老瞎子虽然脾气臭,但是从来有一说一,信得过。
当然阿良除了吹嘘兼拍马屁,说主人客人都是有故事的男人,也想要从自己这边骗去些老黄历的陈年旧事。
病恹恹的老狗撑开眼皮子,瞥了眼那个一袭鲜红法袍的年轻隐官,听那几位做客大山的剑仙说,这个年轻人,才是捡钱的高手。老瞎子你真是眼瞎,不去骂外人,反而骂自家狗。
陈平安甚至懒得用那心声,直接开口说道:“我几乎同时祭出大小三座天地,赊月还是气定神闲,甚至没有选择凭借她的本命月魄,蛮横破阵,与我互换大道折损,所以她几乎是白送给我的答案,她也在赌,赌我找不出她。我同时维持三座大阵,需要损耗灵气,而她就可以作那心月壁上观,何乐不为。”
陈平安先偷偷摸摸从飞剑十五当中取出一壶酒,再鬼鬼祟祟腾挪到袖中乾坤小天地,刚从袖中拿出酒壶,要喝上一口,就被龙君一剑将那酒壶与酒水一并打烂。
后来阿良去而复还,难得不喝酒,说了几句人话。说那样的传世名作,写得再好,还是不够好。还是一个懦弱者,要拉上读者分摊心中难以消受之苦难。
先前赊月刚刚登城头,将她视为蛮荒天下的妖族。
陈平安见那老前辈沉默许久,忍不住问道:“前辈此次前来,是有事要晚辈去做?”
陈平安轻轻握拳敲击心口,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比眼前更近的,当然是我们修道之人的自家心境,都曾见过明月,故而心中都有明月,或明亮或黯淡罢了,哪怕只是个心湖残影,都可以成为赊月最佳的藏身之所。当然前提是赊月与对手的境界不太过悬殊,不然就是自投罗网了,遇到晚辈,赊月可以如此托大,可要遇到前辈,她就绝对不敢如此莽撞作为。”
老瞎子点点头。
陈平安只好心意微动,现身于一个城墙大字离地最近的笔画中。
历史上曾经有一位出身浩然天下小说家的书生,先是游历剑气长城,再来十万大山,辈分不低,修为尚可,找到老瞎子后,言之凿凿,说我们文人落笔在纸上,只写世道如何真实,只需要写尽世间惨事可怜人,翻书人如何感受,绝不负责,看书人是否绝望更绝望以至于麻木,更不去管,就是要所有人知道这个世道的不堪与难忍……
老瞎子以蛮荒天下大雅言与那年轻人问道:“你是如何知晓赊月的藏匿处?赊月现世没几年,托月山那边都藏藏掖掖,避暑行宫不该有她的档案记录。”
不曾想新妆冷笑道:“闭嘴。”
云蒸龙变,春交树。造化在我,心耶手耶?
阿良所有的言语,化作一个个大如山岳的金色文字,砸入金色蒲团之下的深渊中。
不是只对老大剑仙和老瞎子是如此,陈平安行走江湖,千山万水皆是如此。
只是周密始终不愿意见他。
万年以降,蛮荒天下,强者为尊。
陈平安摇头,终于以心声言语道:“她做不到的,我放她走就是了。我会撤掉那把笼中雀,只维持那把井底月,大不了就用一枚五雷法印的崩碎,换取她的那一两成月魄,来帮我淬炼飞剑井底月。即便如此,最后买卖还是不亏,有赚。”
龙君老狗太记仇。
蜀道难,将进酒,梦游天姥吟别留。
其实当时留不留得住赊月,陈平安并没有太大执念。
陈平安习以为常,身形一闪而逝,重回城头,学那学生弟子走路,肩头与大袖一起摇摇晃晃,大声说那臭豆腐好吃,就着炖烂的老狗肉,想必更是一绝。
自个儿的胡说八道,撞铁板了?
阿良最不怕这种状况,一脸深情道:“看来新妆姐姐,对咱俩的初次相逢,记忆犹新,大慰我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