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脉三山头的格局。
宁姚缓缓道:“连同隐官一脉在内,以后连同顾见龙在内,所有人说事情,说话都注意点。以前在剑气长城议事,一般玉璞境都没资格露面,仙人境才能现身,只有老剑仙才能开口说话。”
不过哪怕如此,管着将近半数剑修的齐狩,还是当之无愧的飞升城权势第一人。
高野侯早有腹稿,开始阐述三脉的职权、界线所在。
毕竟如今这座天下,群雄割据,不独有一座飞升城。
邓凉只得站起身,解释道:“如果我们还将所有飞升城剑修之外的练气士,视为潜在敌人,那么我们飞升城终有一天,会沦为一处四面树敌的兵家孤地。如果我们还将天下所有练气士视为杀力低下的绣枕头,那我们肯定要吃大亏,会被其它势力以合纵连横之术,我们迟早会发现与人问剑,根本不在剑上,只会意外横生,逐一身死道消。”
此外这座天下,已经有多位玉璞境修士,比如青冥天下大玄都观,剑仙一脉的某位女冠。
这在浩然天下任何一座仙家祖师堂,都是绝无仅有的场面。
陆陆续续有剑修跨过大门,在各自椅子上落座。
最要好的朋友,陈三秋去了浩然天下。
不曾想宁姚看了一眼那年轻剑修。
光是看林君璧和曹衮或是玄参下棋对弈,双方身后的臭棋篓子一大堆,却一个比一个喜欢当狗头军师。
还要让城池里长大的所有孩子,一定要记住那些前辈剑修,也要记住那些来自浩然天下的外乡剑修,双方都要牢牢记住。通过一座座学塾,通过一位位夫子先生们,教会他们,到底何谓剑修,真正的剑仙,又是什么风采。
范大澈悄然转头往后看去一眼,自嘲而笑,他很快收回视线,继续屏气凝神,默默温养剑意。
大节私德,善恶功过,对错是非,何其复杂。一旦对人不对事,如何讲得清楚某个道理?
宁姚看着寂静无声、迟迟无人开口的众人,淡然说道:“坐在这里的人,可以不是剑修,可以境界不高,但是脑子不能太蠢。飞升城如今就这么点人,不过是圈画出千里地,就已经略显捉襟见肘,所以玩弄山下庙堂党争那一套,还早了点。祖师堂议事,唯一的规矩,就是对事不对人,喜欢对人不对事的,就别来这里占位置了。”
郭竹酒是第一个翻书的,找到了这张纸,大摇大摆拿去向师娘邀功,结果宁姚接过纸张后,可怜郭竹酒,就是脑袋磕门,咚咚咚。
除了宁姚独自御剑远游四方,还有四拨刑官剑修,分别去往某个方向,探查消息。还收集了大量来自扶摇洲、桐叶洲的山水邸报。
对面那隐官一脉,宁姚领衔,此外董不得,徐凝,罗真意,顾见龙,王忻水,常太清,郭竹酒,还有个范大澈。
册子书页最后,夹了一张纸,一贯楷书写字批文的年轻隐官,破天荒以行书写下一句言语:让你分心,非我所愿。
好像宁姚在,她来说这种话,更能证明如今的飞升城,还是曾经的剑气长城。
有此担忧,不全是出于私心。
董不得一手的手指间,正在灵巧翻转一枚霜降玉材质的藏书印,微笑道:“手痒。”
此外许多别家人事,都逐渐浮出水面。
一位刑官一脉的年轻剑修讥笑道:“当年大战之时,某些人出力不多,如今闲了,对付起自家人来,倒是不遗余力。若是如此,我看以后只要遇见了外人,我们飞升城剑修就主动让道,遇事先道歉,如何?”
簸箕斋剑修,水玉起身道:“受教了。”
齐狩曾经跟陈平安在城头并肩作战。
齐狩对此谈不上有任何愤懑,因为飞升城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存在。
宁姚言语过后,一边听着议事,一边分心神游万里。
最喜欢的姑娘,已经嫁为人妇,曾经街上与她偶遇,孩子都晓得喊他范叔叔了。不知为何,他当时只是有些失落,却反而不再痛彻心扉了,看着眉眼似她的那个孩子,范大澈只知道当时自己释然笑了,只是不知自己那份笑容,落在已为人妇、再已为人母的女子眼中,又会是什么模样。
飞升城祖师堂内,老人太少,年轻人太多。
好像那场战争,老大剑仙有意逼着所有剑仙、老人,为年轻人让出一条道路来。
高野侯的那把座椅,位于宁姚一侧。
至于培养谍子死士一事,事关重大,这就涉及到了别开一脉的可能性。
顾见龙立即点头道:“知道了,会注意。”
十分怀念那一声“大澈啊”。
泉府,光看名字,就知道是那位年轻隐官的手笔了,不然不至于这么文绉绉。
刑官一脉,若非练气士,就只有以旧躲寒行宫作为发轫之地的纯粹武夫,才能够在刑官谱牒上写下名字。
邓凉是旧隐官一脉的出身,同时又与刑官领袖齐狩关系莫逆。
正是捻芯。
除了飞升城不断壮大,井然有序,人人肉眼可见。
祖师堂在座剑修,都觉得理所当然。
尤其是那三百张却鬼符,更是珍贵异常,在皑皑洲又被誉为绿筋金书,符箓材质,九都山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