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五颗而已。”
就程荃那脾气,一上头,别说是骂齐狩,连齐家的祖宗十八代都不会放过。
很热闹。
陈平安经常拿他说事情,一口一个我那齐兄弟如何如何,什么年纪轻轻,三十郎当的小伙子,就已经是元婴剑修了,程老儿你要点脸的话,就赶紧离着齐狩远一点。程老儿你境界不高也就算了,听说本命飞剑也才两把,齐兄弟是几把飞剑来着?关键是齐兄弟的每一把飞剑,那都是千年不遇万年未有的极高品秩,你程老儿怎么跟人家比?
程荃点头道:“符阵一事,确实鸡肋,齐狩不被你骗,还算有点脑子。”
齐狩问道:“每张黄纸符箓,卖多少钱?”
然后陈平安折扇摇晃,满脸委屈道:“程前辈可莫要仗着剑术玄妙,在诸多剑仙当中都能够独树一帜,就胡说八道,欺负一个晚辈啊。不过程前辈此刻,喝酒看书出剑,剑气翻书,杀妖佐酒,程前辈极有名士风流啊。”
陈平安说道:“人之常情,换成我,也不会随便答应。”
陈平安不着急重新出剑,依旧由着程荃帮忙清扫战场,自言自语道:“心有大美好,不怕被人看。”
赵个簃却一直说当年是她的用心良苦,希望以此激励我赵个簃的道心。
陈平安有些难为情,拿起一摞符纸,以手指抹开一张张,原来除了首尾几张,其余皆是空白,陈平安无奈道:“画符一途,是最最讲求精细的难事,上次跟离真杀了个天昏地暗,折损了太多价值连城的符箓,我受伤极重啊,连跌三境,齐兄你凭良心说,能想象这份遭罪吗?在那之后,我一直是分身乏术,又要练拳,又要修补境界,这些符纸,都没来得及画呢。所以先前忘了说,这画符的工费,以及失去那么多杀妖的战功……”
陈平安笑道:“帮人就是帮己。”
不见白嬷嬷露面,一直走到斩龙崖这边,仿佛天大地大,就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程荃说齐狩那把本命飞剑跳珠,如今尚未炼化到出神入化的境地,空有数量,还是差了些威势,然后说了些齐狩不得不认真咀嚼的前辈教诲,都是程荃与赵个簃的御剑心得,未必完全适合齐狩的出剑,可是对于很容易陷入不动如山境地的元婴修士而言,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大道裨益,都不容小觑。
齐狩唯一没想到的事情,那是双方真能骂啊。
只要隐藏够深,也算本事,可要是没能藏好,给老大剑仙看出端倪,那就肯定是一个死字。
齐狩想起一事。
这一次轮到程荃大开眼界,那二掌柜竟是直接取出一方素章,笑道:“劳驾程前辈兼顾一下我的战场,当然战功还是算我的啊。”
陈平安没拦着,只是自顾自说道:“我这套符阵,与三山九侯有关,当然不是原封不动照搬,说实话,我如今这点境界,没那本事画出来,但是符阵根本,的的确确大有来头,与之戚戚相关。除此之外,我肯定会拿出毕生的画符修为造诣,半点不藏私,能为齐兄节省一张符箓是一张,当然了,事先说好,毕竟是一座失传已久的符阵,不是简单的画符,些许损耗,齐兄要做好心理准备。至于如何以符意附剑身,又是一门了不起的独门绝学。”
“瞧瞧,齐兄又以君子之心度圣人之腹,冤枉死我了。”
其实齐狩对那五行之属的几种符箓,完全瞧不上眼,唯独路引符和过桥符,尤其是后者,确实有点感兴趣,因为符纸之上确有丝丝缕缕的剑气流转,作不得伪,符胆之中,剑意不多却精粹,那陈平安说是大剑仙私底下传授,齐狩信了几分。
陈平安笑道:“齐家当年仗势欺人,终究是全部摆在了台面上的手段,我其实都能接受。力气大,拳头硬,直来直往,也算另外一种以诚待人,这样的道理,我不管喜欢不喜欢,受着便是,因为太简单了,太省心省力了,甚至可以对错覆盖,相互弥补,增增减减。如果到了我可以出拳出剑的时候,先前种种,依旧不增不减,那也简单,一五一十,悉数还给你们就是了。齐狩,许多真正的难处,不是我看不起你,到了浩然天下,才叫揪心,麻烦得多,你如果以后有机会去那边看看,记得悠着点。”
陈平安摇晃折扇,微笑道:“容老子说句公道话,我一个人能骂你们两个。”
这是山上修行的规矩。
陈平安打开折扇,微笑道:“不说了不说了,齐兄只管潇洒出剑。”
陈平安想了想,望向北边,笑了起来,“心情大好,只收你同样的神仙钱。”
宁府密室之内。
有那程荃出剑帮忙阻敌,十分稳当。
陈平安笑道:“不赊账。”
这会儿程荃笑道:“陈老弟,与你切磋过后,老哥我再与赵个簃那个娘们唧唧的家伙吵架,稳了。”
陈平安突然低声说道:“若是所有的关键符箓,都换上黄玺或是更好的符纸,符阵加剑阵,了不得,齐兄祭剑出城头,威力还不得比天大!”
陈平安将折扇别在腰间,起身弓腰,屁颠屁颠跑向齐狩那边,嘴上念叨着:“劳烦齐兄助我杀敌片刻,我与你细细道来。总之我可以保证,购买符箓越多,打折力度就大!你我这般恩怨分明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