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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东山没有进去,就站在外边,等到先生进门后,崔东山就去了两条巷弄拐角处,在那边百无聊赖蹲着。
曹晴朗指了指心口,然后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崔东山懊恼道:“纳兰老哥,小弟今儿去城头辛苦半天,才挣了点小钱,气煞我也,没脸见先生啊。”
各自掏出一本册子。
陶文笑道:“你这读书人。”
所以林君璧摇头道:“这种棋,我不下。你我身为棋手,面对这棋盘棋子,就不要侮辱它们了。”
苦夏剑仙心中微动,方才依旧想要说话,劝阻林君璧,只是现在已经死活开不了口。
崔东山捻起一枚棋子,轻轻按在棋盘上,随手一抹,滑到了林君璧那边的棋盘边缘,小小棋子,刚好一半在棋盘,一半悬空。
剑仙苦夏忧愁不已。
陈平安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像我这样的人,不是很多。但是比我好的人,比我坏的人,都很多。”
崔东山冷笑道:“你有资格侮辱这彩云谱?林君璧,你棋术高到这份上了?才五十六手,彩云局对弈双方,境界够了,才可以看得到结局处,其余彩云之下的所有棋手,当真知道双方心中所想?换成你我来下棋,那两位的中盘结束局,你真有本事维护住白帝城城主的优势?谁给你的信心,靠连输三场吗?!”
崔东山抬起头,望向那位怒气冲冲的苦夏剑仙,笑眯眯问道:“笑死我,就能帮林君璧赢棋啊?”
崔东山收敛笑意,看向棋子密密麻麻的复杂棋局,啧啧道:“你我哥俩好,一起下出了这么个神仙局,快哉亭都他娘的快要炸裂了吧,因为实在是太快哉了!”
然后崔东山分别交给先生和齐景龙每人三支笔,那张宣纸人过无碍,自行恢复,但是偏偏却可落笔成字。
她郁狷夫先前的“赌运”其实算好的了。
道理很简单,对方所说,是纳兰夜行的大道之路该如何走。
林君璧颤声道:“未下棋便认输,便只输一半?”
郁狷夫置若罔闻。
短短一炷香后,白衣少年便笑道:“放心,下一局,这一次,换我来先与苦夏剑仙说胜负,你我再下棋,运气一事,既然次次在我,赌运太旺,那我就跪求一输,主动更换运气方位,这一次若还是我赢,那又如何,反而说明我今天是真的运气太好啊,与林公子棋术高低,有半颗铜钱的关系吗?没有的,没有的。”
崔东山竟然点头道:“确实,因为还不够有意思,所以我再加上一个说法,你那本翻了很多次的《彩云谱》第三局,棋至中盘,好吧,其实就是第五十六手而已,便有人投子认输,不如我们帮着双方下完?然后依旧你来决定棋盘之外的输赢。棋盘之上的输赢,重要吗?根本不重要嘛。你帮白帝城城主,我来帮与他对弈之人。咋样?你瞧瞧苦夏剑仙,都急不可耐了,堂堂剑仙,辛苦护道,多么想着林公子能够扳回一局啊。”
林君璧哑然失笑。
陈平安这本册子上的消息最为驳杂。
所以城头上,竟然只留下了郁狷夫以及有郁狷夫撑腰的朱枚。
等到差不多都是最后一碗酒的时候,陈平安抬起酒碗,只是又放下,从袖子里摸出一对印章,轻轻放在桌上,笑道:“不知道陶叔叔愿不愿意收下这件小东西。”
林君璧摇头道:“这种棋,我不下。”
曹晴朗在廊道遇到了裴钱。
崔东山笑道:“好,那就加一个彩头,我赢了,再下一局,你必须与苦夏剑仙事先说好胜负。”
陶文喝着口酒,倒了第二碗后,说道:“陈平安,别学我。”
这就很不像是二掌柜了。
书上文字酸人眼,碗中酒水辣肚肠。
陈平安笑道:“是剑客陈平安说的。”
白首拿出来慷慨赴死的气魄。
陈平安笑道:“这虚虚实实的,招数多坑更多,那帮赌术不精的赌棍,别想跟我玩路数。”
第三局。
到了那边,崔东山拿出两壶酒,纳兰夜行却很希望是喝自己这边辛苦藏好的酒水。
崔东山笑道:“棋术剑术都不去说,只说苦夏剑仙的人品,林公子的赌品,我还是相信的。”
此人,是疯子。
陈平安站起身,笑着抱拳,“下回喝酒,不知何时了。”
他的先生,只不过就是希望他们几个,能够亲眼看一看剑气长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看一看那些以后注定再也无法看到的壮阔风景。
但是接下来的谈话,却让纳兰夜行渐渐没了那点小心思。
林君璧在一次落子后,轻轻松了口气。
崔东山又嬉皮笑脸了,“你还真信啊?我赢了棋,还是三场之多,钱挣得不多,还不许我说点大话过过瘾啊?”
陶文笑了笑。
崔东山一挥袖子,比两张桌子稍高处,凭空出现了一幅雪白宣纸,崔东山心念微动,宣纸上,城池内的大小府邸、街巷,一一平地而起。
陈平安摇头道:“不会。”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在与谁下棋?!”
陶文问道:“浩然天下,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