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镇圣人,王宰看待所有大家族,都觉得有嫌疑,比如我这位隐官大人,王宰一样怀疑。你以为输给我的那个儒家圣人,是什么省油的灯,会在自己灰溜溜离开后,塞一个蠢蛋到剑气长城,再丢一次脸?”
隐官大人招招手,庞元济走到那张太师椅旁边,结果给隐官大人一把揪住,使劲一拧,“元济,就数你练剑把脑子练得最坏掉!”
陈平安对陈三秋歉意望去,陈三秋笑了笑,点点头。
竹庵问道:“问话地点,是在这里,还是在宁府?”
王宰听过谍报阐述后,问道:“事实证明,并无确凿证据,证明黄洲此人是妖族奸细,陈平安会不会有滥杀之嫌?退一步讲,若真是妖族奸细,也该交由我们处置。若不是,只是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岂不是草菅人命?”
庞元济丢过去一壶竹海洞天酒,给隐官大人收入袖里乾坤当中,蚂蚁搬家,偷偷积攒起来,如今是不可以喝酒,但是她可以藏酒啊。
陈三秋也是恼火万分,一把推在范大澈肩膀上,推得后者踉跄向前几步,“走,打,使劲打,自己打去!把自己打死打残了,我就当晦气,认了你这么个好朋友,照样背你回家!”
正月里,这天陈三秋带着三个要好朋友,在叠嶂铺子那边喝酒。
陈平安问道:“还有问题?只管问。”
说到最后,嗓音渐弱,年轻人又只有伤心了。
王宰听出这位剑仙的言下之意,便退而求其次,说道:“我可以去登门拜访,不至于让陈平安觉得太过难堪。”
而且听范大澈的言语,听闻俞洽要与自己分开后,便彻底懵了,问她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他可以改。
陈平安举起酒碗,抿了口酒,笑道:“少喝点,咱俩虽是掌柜,喝酒一样得钱的。”
年关时分,宁姚询问陈平安为何不准备春联、门神。当年在骊珠洞天那座小镇,宁姚走门串户,宁姚觉得挺喜庆的,便有些怀念。
见着了陈平安,范大澈大声喊道:“呦,这不是咱们二掌柜嘛,难得露面,过来喝酒,喝酒!”
陈三秋悔青了肠子,早知道就不该由着范大澈喊陈平安坐下喝酒,这会儿还得拉着范大澈一起回家。
隐官大人跳脚道:“臭不要脸,学我说话?给钱!拿酒水抵债也成!”
范大澈不小心一肘打在陈三秋胸口上,挣脱开来,双手握拳,眼眶通红,大口喘气,“你说我可以,说俞洽的半点不是,不可以!”
最可怜的,当然还是喝了那么多酒,却没醉死,不能忘忧。
王宰站着不动。
至于洛衫这番话,谈不上为陈平安说情,撑死了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只不过一半的板子,砸了在死人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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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像两人对弈,一方次次猜中对方步步落子在何处,另一方是何感受?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但是还有些事情,就连陈三秋晏胖子他们都不清楚,例如陈平安写字、让叠嶂帮忙拿纸张的时候,当时陈平安就笑言自己的这次守株待兔,对方定然年轻,境界不高,却肯定去过南边战场,故而可以让更多的剑气长城诸多寻常剑修,去“感同身受”,生出恻隐之心,以及泛起同仇敌忾之人情,说不定此人在剑气长城的家乡坊市,还是一个口碑极好的“普通人”,常年帮衬街坊邻居的老幼妇孺。此人死后,幕后人都不用推波助澜,只需作壁上观,不然就太不把剑气长城的巡察剑仙当剑仙了,自然而然,就会形成一股起于青萍之末的底层舆论,从市井陋巷,大小酒肆,各色店铺,一点一点蔓延到豪门府邸,诸多剑仙耳中,有人不予理会,有人默默记心中。不过陈平安当时也说,这只是最坏的结果,未必当真如此,何况也形势坏不到哪里去,到底只是一盘幕后人小试牛刀的小棋局。
叠嶂轻声问道:“当初最先持碗起身之人?是托儿?”
四人一张酒桌,一个名叫范大澈的大姓子弟,喝得大醉酩酊,欲仙欲死,眼泪鼻涕都喝出来了,陈三秋也无奈,其余两个与范大澈差不多出身的年轻男女,也没辙,更何况那双男女是一对道侣,在今天酒桌上,更不好多说什么,因为范大澈的心仪女子,门不当户不对的,范大澈家世优渥,不曾想竟然给那女子甩了,找了另外一个大姓子弟,差不多开始谈婚论嫁。这件事,陈三秋几个好朋友,也措手不及,都想不明白为何那个名叫俞洽的观海境女子,要舍了范大澈,转投他人怀抱。
宁姚就有些真的生气,陈平安就细细说了理由,最后说这件事不用着急,他要在剑气长城待很久,说不定他以后还有机会做那春联、门神的生意,就像如今城池大小酒楼都习惯了挂楹联一样。
陈平安喝了口酒,放下酒碗,轻声问道:“她知不知道,当真没关系吗?”
陈平安也没继续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喝酒。
范大澈猛然站定,好似被风一吹,脑子清醒了,额头上渗出汗水。
陈平安笑道:“只要言语之人,初衷不坏,天底下就没有难听的言语,真要有,就是自己修心不够。”
女子剑仙洛衫,身穿一件圆领锦袍,头顶簪,极其艳红,尤为瞩目。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