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青衫剑客与先前如出一辙,转过身,笑望向庞元济。
宁姚不置可否。
那是一头货真价实的仙人境妖物,但是老大剑仙却说,没能打死对方,她就觉得自己已经输了。
青衫年轻人,意态闲适,微笑道:“你要是不姓齐,这会儿还躺在地上睡觉。所以你是投胎投得好,才有一把半仙兵,我跟你不一样,是拿命挣来的这把剑仙。”
齐狩抬手收剑入鞘在背后,向前走去,与那一袭青衫擦肩而过的时候,“敢不敢约个时候,再战一场?”
在所有人都疑惑不解,不知为何那一袭青衫突然停手的时候。
再加一拳神人擂鼓式。
她可是董画符的亲姐姐。
剑修除了本命飞剑之外,只要是身上佩剑的,又不是那种无聊的装饰,那就是同样一人,两种剑修。
飞剑心弦,从来快且准。
陈平安反问道:“地点你定,时间我定,如何?”
宁姚始终心如止水,最是局中人,反而最像是局外人。
晏琢和陈三秋面面相觑,各有疑惑。
一方出拳不停,辗转腾挪大半天,到最后把自己累个半死,好玩吗?
拥有三把本命飞剑的齐狩,体魄强韧,超乎寻常,更是理所当然。
她站起身,反悔了,喊道:“继续,我不管你们了啊,切记切记,不分生死的打架,从来不是好的打架。”
陈三秋苦笑道:“飞剑多,配合得当,就是这么无解。”
只不过这就足够了。
无非是从十数种既定方案当中,挑出最契合当下形势的一种,就这么简单。
少女揉了揉屁股,纤细肩头一个晃荡,将身边一个窃笑不已的同龄人,使劲推远,嚷嚷道:“董姐姐,我娘亲说啦,你才是那个最拎不清的老姑娘!”
那尊齐狩阴神面无表情,伸手一抓。
一个婴儿肥的少女踮起脚跟,趴在窗台上,使劲点头道:“这个家伙,还挺俊俏唉。你们可劲儿喜欢庞元济去吧,我反正从今儿起,就喜欢这个叫陈平安的家伙了。董姐姐,要是宁姐姐哪天不要他了,记得立即提醒我啊,我好趁虚而入,早些结婚算了,角山楼铺子的婚嫁衣裳,真是好看,摸起来滑不溜秋的。”
陈平安环顾四周。
就在此时,那个不知何时重返酒肆落座的大髯汉子,放下一只从地上捡起再倒酒的大白碗,对齐狩说道:“输了就得认,你们齐家嫡传子弟,没有死在城头以北的先例。”
晏琢一把拍掉陈三秋的手,洋洋得意道:“我先前怎么说来着,响当当的武学大宗师,我这眼光,啧啧啧。”
宁姚瞥了眼齐狩背后的那把剑。
齐家剑修,历来擅长小范围厮杀,尤其精通对峙局面的速战速决。
哪怕如此,剑气长城这边的汉子,还是觉得少了那个挨千刀的家伙,平日里喝酒便少了好多乐趣。
晏琢白眼道:“你董黑炭都知道的,我们会不清楚?”
陈三秋伸手轻轻拍打着晏胖子的脸颊,“某人在演武场打了一套好拳法啊。”
隐官眼睛一亮,使劲挥手,“这个可以有,那就麻溜儿的,赶紧干架干架,你们只管往死里打,我来帮着你们守住规矩便是,打架这种事情,我最公道。”
由着庞元济和齐狩先商量出个结果。
齐狩喉结微动,差点没能忍住那一口鲜血。
然后她望向庞元济先前喝酒的酒桌那边,皱着一张小脸,“那个瞎了眼的可怜虫,丢壶酒水过来,敢不赏脸,我就锤你……”
宁姚突然转头问道:“你们觉得陈平安一定会输?”
那是一个看着不着调、一拳下去能让飞升境大妖都皮开肉绽的强大存在。
晏琢看得心惊胆战,叠嶂几个,也都神色不太自然。
叠嶂下巴点了点远处那个身影,然后伸出一根大拇指。
一袭青衫,头别玉簪,身材修长。
齐狩刚刚转身,便心情凝重几分,选择再退,只是落在众人眼中,仿佛齐狩依旧闲庭信步,惬意万分。
哪怕是那些在北俱芦洲家乡,个个眼高于顶的年轻剑修,到了剑气长城后,也不曾有人初来驾到,就敢如此言行。
尤其是齐狩。
齐狩不再说话,没有御风离去,就这样一直走到街道尽头,在拐角处缓缓离开。
众人眼中极为狼狈的一袭青衫,骤然而停,满身拳意流淌之汹涌迅猛,简直就是一种几乎肉眼可见的凝聚气象,竟是连一些下五境修士都看得真切。
宁姐姐离开浩然天下的时候,是这般装束,回来之后,也是如此,虽说法袍有法袍的好处,可总这么一种装束,都快要半点不像女子了。
少女在董不得收手后,揉了揉额头,转头,咧嘴笑道:“小姑娘,小姑娘,年年十八岁的董姐姐。”
庞元济正打算离去。
哪怕那一袭青衫已经躲过致命刺杀,依旧逃不掉被穿透肩头的下场,身形难免微微凝滞,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本命剑“飞鸢”就在陈平安脖颈处擦过。
庞元济走到街上后,神色肃穆,很难想象这是一位才二十五岁的年轻人,“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