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廊道,坐在那边。
裴钱哀叹一声,让崔诚稍等片刻,摘了鱼线,与鱼钩一起收起,放回竹箱的一只小包裹里边,重新背好竹箱后,抓住那根鱼竿,轻喝一声:“走你!”
马苦玄歪着脑袋,“不信,对不对?”
马苦玄又闭上眼睛,开始去想那中土神洲的天之骄子。
崔诚笑道:“不知道了吧,老夫也是读书人出身,早年学问还不小,是咱们宝瓶洲数得着的硕儒文豪。”
崔诚问道:“不累?”
那个名叫许弱的墨家游侠,不容小觑。
马苦玄又说了一句,“你既然能够成为大江正神,吃苦自然不太怕,没关系,你到底是女子出身,人性不在,有些秉性难以祛除干净,我会每隔几年就抓些淫祠神祇,或是山泽精怪,去往真武山,然后传授他们一桩早已失去传承的神道秘术,让他们因祸得福,让你知道什么叫钱债身偿。”
隔壁桌那些人茶水也不喝,骑上马就扬长而去。
崔诚喝完了碗中茶水,说道:“你只有几文钱的家当,丢了颗铜钱,当然要揪心揪肺,等你有了一大堆神仙钱,再丢个几文钱……”
裴钱看着他。
他还真有点怕她。
那天马苦玄坐在河畔,与她并肩而坐,妇人轻轻抓着马苦玄的手,一直在喃喃而语。
反正撂不撂一两句英雄豪气的言语,都要被打,还不如占点小便宜,就当是自己白挣了几颗铜钱。
裴钱双指竖在身前,另外那只手做了个气沉丹田的姿势,点头道:“我这一手仙家定身术,果然了得,连哑巴湖的大水怪都躲不过。”
裴钱撒腿狂奔,如一缕青烟,崔诚刚好始终保持与裴钱拉开五六丈距离,看得见,追不上。
裴钱却眼珠子急转,硬是磨磨蹭蹭了半天,这才大摇大摆走出竹楼,站在廊道中,双手叉腰,喊道:“周米粒!”
马苦玄在马背上睁开眼睛,十指交错,轻轻下压,觉得有些好玩,离开了小镇,好像遇到的所有同龄人,皆是废物,反而是家乡的这个家伙,才算一个能够让他提起兴致的真正对手。
她与老人一起跪倒在地。
裴钱在一旁显摆着自己腰间久违的刀剑错,竹刀竹剑都在。
裴钱使劲点头,死死攥紧手中行山杖,颤声道:“有些妥当了!”
郑大风面无表情。
陈灵均看了眼老人崔诚,便不再多看,走去了崖畔那边独自发呆。
两根小板凳,两个年纪都不大的故人。
那十二艘名副其实的山岳渡船,马苦玄亲眼见识过,抬头望去,遮天蔽日,渡船之下方圆百里的人间版图,如陷深夜,这便是大骊铁骑能够快速南下的根本原因,每一艘巨大渡船的打造,都等于是在大骊朝廷和宋氏皇帝身上割下一大块肉,不但如此,大骊宋氏还欠下了墨家中土主脉、商家等中土大佬的一大笔外债,大骊铁骑在南下途中的刮地三尺,便是秘密还债,至于什么时候能够还清债务,不好说。
水神杨嗤之以鼻。
早年泥瓶巷那个传言是督造官大人私生子的宋集薪,身边就有个婢女叫稚圭。
崔诚眺望远方,说道:“那就麻烦你收起袖子里的符箓。”
裴钱蹲在水边,缓缓道:“就两次吧,一次是在桐叶洲大泉王朝的边境客栈,师父其实没说话,可是师父只是看着我,我便伤心。”
他马苦玄再心狠手辣,还不至于滥杀无关人,只不过世上多有求死人,不凑巧惹到了他马苦玄,他便帮着送一程而已。
裴钱有些失望,“再想想?”
两人一起徒步下山。
她渐渐放缓脚步,仰头与那个如丧考妣的马上汉子说道:“行走江湖,要讲道义!”
在那之后。
裴钱抬起头,“走,去京城,我带路!”
崔诚只说了一句话,“下楼一边凉快去。”
老人问道:“还怕那个曹晴朗吗?如果怕,我们可以晚些入城。”
裴钱突然有些开心,“我以后不要什么高头大马,师父答应过我,等我走江湖的时候,一定会给我买头小毛驴儿。”
不知为何,好像马苦玄与父母关系很一般,并非仙人有别的那种疏离,就好像从小就没什么感情,去了山上修道之后,双方愈发的疏且远,而那对夫妇,好像一直沉浸在巨大的欣喜情绪当中,对于光宗耀祖的儿子,他几乎连一个笑脸都没有的沉默寡言,夫妇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好像自家儿子如此高高在上,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裴钱摇摇头,闷闷不乐道:“一开始是有些怕被他打坏了竹箱,方才见他那一脚递出后,我便更怕一个不小心,就要一拳打穿他胸膛了。”
崔诚笑着点头。
老人不再言语。
最近这些天,崔诚经常露面,也会上桌吃饭。
最后妇人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说当年为了成为这河婆,可遭罪吃疼,若不是念着还有他这么个孙子,一个人没个照顾,她真要熬不过去了。
老人便又问了一遍。
怪不得他郑大风,是真拦不住了。
裴钱刚想要与崔诚开口求助,不曾想老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