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随手炼化的山根作为黑子,将水运凝聚为白子。
“叙旧没必要。”
“怎的,这还是我错了?”
袁灵殿稍作思量,便笑道:“自然是前无古人的曹慈,遇到了后有来者,站在身边,或是身后不远处,不但如此,后来之人,还有机会超过曹慈,那会儿,才是曹慈本心显露的关键。至于那个只要选择出手对敌就必赢的林素,何时结结实实输了一次,才会饱受煎熬。”
袁灵殿点头道:“师父有理。”
陈平安摇头笑道:“练拳第一天起,就没求过这个。期间因为别人的关系,也想过最强与武运,不过到最后发现其实两者并不是打架关系。”
贺小凉不置可否,换了一个话题,说道:“你以前应该说不出这种话。”
陈平安真是一拳打死她的念头都有了。
袁灵殿打了个稽首,“师父放心便是。”
整条大街,就只有陈平安依稀察觉到一点迹象。
火龙真人要以袁灵殿最能够接受的道理,循循善诱,为其传道解惑。
火龙真人伸手指向这位指玄峰弟子,怒道:“你去问问那凫水岛的年轻人,他小小年纪,有没有那个念头,便是他最敬重的齐静春齐先生,也未必事事道理都对?!你问他敢不敢这么想!敢不敢去用心琢磨文圣一脉之外的圣贤道理,却唯独不怕压过最早的道理?!“
张山峰晃了晃手,笑容灿烂道:“尽瞎说些大实话。回头下了雪,一起打雪仗,小师叔与你结盟。”
陈平安没有藏掖,“还能如何?过那平平淡淡的寻常日子。真要有那万一,让我有了个机会算旧账,那就两说。山上酒水,从来只会越放越香。”
张山峰只好拿出杀手锏,高声喊道:“师父,咋个还不下雪嘛。”
大一些,一个月一个月,便过了每一年。
贺小凉沉默许久,缓缓道:“陈平安,其实直到今天,我才觉得与你结为道侣,于我而言,不是什么关隘,原来这已是天底下最好的姻缘。”
贺小凉轻声说道:“陈平安,你知不知你这种性情,你每次走得稍高一些,越是谨小慎微,走得步步稳当,只要给仇家瞧见了端倪,杀你之心,便会更加坚定。”
小道童们一个个神采奕奕,向那位祖师爷爷打稽首行礼,其中一个胆儿大的,偷偷拽了拽小师叔的道袍袖子,张山峰环视一圈,一个个使劲点头,朝他使眼色。
贺小凉哑然失笑,御风远游。
火龙真人盖棺定论之后,转过头,看着这个弟子,“为师让你送钱去凫水岛,就是希望你亲口告诉陈平安这个事实,武夫与武夫,自家人说自家话,比一个老真人与三境修士言语,跑去掰扯那拳头上的大道理,更有意义。为师原本想要看一看,陈平安到底会不会心存一丝侥幸,为了那份武运,稍稍流露出一丝主动放慢脚步的迹象,还是来一个与石在溪方式不同、大道相通的‘死中求活’,当下陈平安将拳练死了,并非是懈怠使然,与人死战厮杀一场场,更是近乎无错,明明已经可以用‘人力有穷尽’来宽慰自己,能否偏偏要在行至断头路的断头巷,还要稚子出拳破巷墙,在自家心气上打出一条去路。”
火龙真人也是摇头,“纯粹之人,就该趁早打死极端理。”
李二到了街角一处酒肆,掏钱与掌柜买了两壶最贵的酒水,道:“沾你的光。”
沈霖不敢置信,李源更是捶胸顿足。
火龙真人说道:“只能说山峰希望最大,但是我希望袁灵殿他们这些师兄也可以做到。不过贫道看待趴地峰内外弟子徒孙,给予人人希望,各有不同,不是说山峰成就有望最高,便瞧不见其他人了。”
似乎莫名其妙便想明白了某个心结,贺小凉转过身,面对陈平安,“我在浩然天下的山巅等你,除此之外,你我各走各的。”
又有了李源得了一块“三尺甘霖”玉牌、沈霖却得到一个未来济渎灵源公神位的最终结果。
她越看越欢喜,还真不是她善变,那个早年经常给家里帮忙打杂的董水井吧,当然是老实本分的,可她一早便总觉得差了点意思,林守一呢,都说是那读书种子,她又觉得高攀不上,她可是听说了,这小子他爹,是当年督造衙门里边当差的,官儿还不小,再说了,能够搬去京城住的人家,大门槛儿,能低了去?李柳真嫁过去了,这么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傻闺女,还能不受气?将来可莫要李槐跑去串个门,都要被看门的给狗眼看人低吧?
陈平安摘下了竹箱,取出养剑葫,盘腿而坐,慢慢喝酒,没来由说了一句,“大道不该如此小。”
可事实上,火龙真人随缘帮助三方渡过各自的大小难关,不假,更希望通过李源开窍后的某些作为,将一些“言语”说给眼前的李柳听听看。
如何变坏为好,是本事,好上加好,更是能耐。
陈平安在李二这边,不会有太多的忌讳,说道:“在济渎东边些的地方,被顾祐前辈指点过三拳。”
李柳微笑道:“我们无所谓啊。”
老真人一想这些,就要犯困,先前一跺脚便从趴地峰来到此处,这会儿又一跺脚,便返回了趴地峰山巅。
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