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惹麻烦吗?”
齐景龙笑道:“我道理没讲够,哪怕我讲完了,太徽剑宗也有道理要讲的。”
顾陌飘落在小舟之上,盘腿而坐,竟然开始当起了甩手掌柜,“荣剑仙你来与他们说,我不擅长这些弯弯绕绕,烦死个人。”
相信所有浮萍剑湖修士都是如此,道理很简单,怕被宗主郦采一巴掌拍死嘛。
荣畅不过是微微眯眼。
陈平安坐在齐景龙身后的那条长凳上,齐景龙也跟着坐下,不过稍稍挪步,不再坐在先前的居中位置。
陈平安皱眉道:“如果处处多想,只是让你拖泥带水,那还想什么?嫌自己修行进展太快?还是修心一事太过轻松?”
可是愿意与人当面说出口,其实都还算好的。
陈平安也半点不恼,转头笑道:“你修为更高,你来讲道理。”
许多别处剑仙,都想伸手狠狠按住那嫡传的脑袋,大声询问那个脑子估计有坑的年轻道士,你小子当真不是在说笑话吗?!
但是没有任何人小觑没有剑仙坐镇的太徽剑宗,修为不够高的,是不敢,修为够高的,是不愿意。
陈平安点头道:“确实如此。”
师父郦采更是。
顾陌问道:“荣畅,我只是随便问一句,你真打不过那刘景龙?一招就败?”
齐景龙淡然道:“是死了。”
至于刘景龙,完全不用两人去多查什么。
顾陌和荣畅在小院中相对而坐。
顾陌破口大骂道:“亏你大爷!”
从头到尾,齐景龙不过是站起身,好好讲道理,出剑再收剑。
隋景澄点点头,笑道:“那等我见过了那位高人再说?”
所以趴地峰是一处让人很不理解的修道之地,风水灵气,既不是最好的,待在上边的嫡传和嫡传们的弟子,也多是些怎么看都大道渺茫的,所以这些道士虽然辈分极高,但是在火龙真人诸脉当中,其实也就是只剩下辈分高了,而且趴地峰不会与其余山头过多往来,加上火龙真人经常闭关……也就是睡觉,太霞白云数脉的众多修士,都没理由跑去凑近乎,所以对于那些动辄就要见面尊称一声师伯祖师叔祖的,既不熟悉,也谈不上如何亲近。
顾陌望向那个下五境修士,“你既然装了一路的金丹剑修,还打过几场硬仗,连大观王朝的金身境武夫都输给你,那个什么刀客萧叔夜更被你宰了,我看你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你我交手,不涉宗门。”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如今看来,这本身就是一件天大的怪事,但是在当年来看,却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因为刘景龙并非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先天剑胚,在刘景龙上山后的修行之初,太徽剑宗之外的山头,哪怕是师门内,几乎都没有人想到刘景龙的修道之路,可以如此高歌猛进,有一位与太徽剑宗世代交好的剑仙,在刘景龙跻身洞府境,中途荣升为一位凤毛麟角的祖师堂嫡传弟子后,对此就有过疑虑,担心刘景龙的性子太软绵,根本就是与太徽剑宗的剑道宗旨相悖,很难成材,尤其是那种可以成为宗门大梁的人物,当然事实证明,太徽剑宗破例收取刘景龙作为祖师堂嫡传,对得不能再对了。
因为这位青衫年轻人身边坐着一个刘景龙。
与那荷塘宅院相距较远,也算一种小小的诚意,免得被那两个青衫男子误认为是不放心他们。
陈平安说道:“可以。”
师父郦采当年没有多说什么,似乎还多有保留,反正荣畅需要做的,不过是将那个太霞元君兵解离世的大意外,引发隋景澄这边的小意外给抹去,将隋景澄留在北俱芦洲,等待师父郦采的跨洲返乡,那么他荣畅就可以少挨师父回到师门后的一剑。至于什么金鳞宫,什么曹赋,他娘的老子以前听都没听过的玩意儿,荣畅都嫌自己出剑脏了手。
果不其然,顾陌站起身,冷笑道:“贪生怕死,还会进入太霞一脉?!还下山斩什么妖除什么魔?!躲在山上步步登高,岂不省事?都不用遇上你这种人!若是我顾陌死了,不过是死了一个龙门境,可北俱芦洲却要死两个修为更高的王八蛋,这笔买卖,谁亏谁赚?!”
齐景龙微笑道:“捡软柿子捏,不太善喽。”
荣畅问道:“非是问罪于陈先生,只谈现状,陈先生已经是系铃人,愿不愿意当个解铃人?”
若是换成自己的开山大弟子,陈平安早就一板栗下去了。
陈平安无奈道:“会不会说话?”
荣畅笑道:“若是再去看看刘景龙之前的那两位,我们岂不是得一头撞死算数?”
陈平安望向那位太霞一脉的女冠修士,说道:“我是外乡人,你们应该已经查探清楚,事实上,我来自宝瓶洲。救下隋景澄一事,是偶然。”
北俱芦洲的剑仙,天不怕地不怕,谁都不怕,就怕半个自家人的那位火龙真人。
荣畅一番思量后,依旧不愿多说,眼前两位青衫男子,喜欢讲道理,也擅长讲道理,但是如果这就将他们当做傻子,那就是荣畅自己蠢了。兴许自己透露出一点点蛛丝马迹,就会被他们顺藤摸瓜,牵扯出更多的真相,两个旁观者,说不定比荣畅还要看得更加深远。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