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的牵勾国书生,更太厚道,不但没有还你铃铛的意思,还珍藏起来,当了家传宝,铃铛也是他后人赠送的牵勾国国师,为此还得以官升一品,顺便帮着祖先要到了一个追赠谥号。你要骂,可以等当成了河婆再使劲骂。这会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省得继续吃苦头。”
晋乐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指指点点,“青磬府对吧,我记住了,你们等我近期登门拜访便是。”
停步不前,他摘下了斗笠和竹箱。
晋乐脸色阴沉,对身边中年妇人说道:“师姐,这我可忍不了,就让我出一剑吧,就一剑。”
一位白衣书生背箱持杖,缓缓而行。
这才有了年轻镖师所谓的世道愈发不太平。
两位金乌宫剑修一起骤然拔高,就此御剑远去,拖曳出两条极长剑光。
骤然之间,从天际极远处,亮起一抹耀眼剑光,转瞬即至,御剑悬停众人头顶,是一位身穿浅紫法袍的年轻剑修,发髻间别有一根断断续续有雷电交织的金色簪子,微笑道:“这头哑巴湖小妖极难捕捉,你们好手段。多少钱,我买了。”
被人拎在手中的小姑娘摇头晃脑,幸灾乐祸道:“读书人,你看不出来吧,她对你可是有点好感的,现在是半点都没有喽。”
她便跟在后边。
那幂篱女子与一位师门老者苦笑道:“若是这人出手,向我们问剑,就大麻烦了。”
他便又说月色入高楼,烦,它也来,恋,它也去。
陈平安转头望向那个嘴唇干裂渗血的年轻镖师,指了指腰间养剑葫,笑道:“不用了,壶里有水,竹箱里还备有水囊。”
然后他指向那在偷偷擦拭额头汗水的白衣读书人,与自己对视后,立即停下动作,故意打开折扇,轻轻扇动清风,晋乐笑道:“知道你也是修士,身上其实穿着件法袍吧,是个儿子,就别跟我装孙子,敢不敢报上名号和师门?”
缚妖索钻入黄沙龙卷当中,困住那一袭黄袍。
睁开一张血盆大口的鱼怪在罗盘砸地之际,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已经迅速合拢大嘴,只是巨大的惯性,让它依旧冲向那位已经猛然起身的幂篱女子,结果被那不退反进的女子一步跨出,高高跃起,一拳就将鱼怪打得坠向湖面八卦阵中,当那副庞然身躯触及八卦阵当中的艮卦,鱼怪头顶顿时砸下一座小山头,砸得鱼头之上,可怜鱼怪被一弹向震卦,顿时电光闪烁,呲呲作响,噼里啪啦的,鱼怪蹦跳带滑行,落入离卦,便有大火熊熊燃烧,就是这样凄惨,然后鱼怪又尝过了冰锥子从湖中戳出枪戟如林的阵仗,最终变化成一个黑衣小姑娘的模样,不断飞奔,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抹脸擦泪,又是躲过火龙又是躲冰锥的,偶尔还要被一条条闪电打得浑身抽搐几下,直翻白眼。
在她正要点头答应的时候,落针可闻的哑巴湖边上,有一位早早摘了斗笠在书箱上的文弱书生,一袭白衣,手持折扇,缓缓起身,微笑道:“如果这也算讲理,我看还是一开始就不讲理的好,强买强卖便是,反正谁本事高谁大爷,不用脱裤子放屁拉屎。”
更好玩的还是那次他们误打误撞,找到一处隐匿在山林中的世外桃源,里边有几个妆扮成文人雅士的精魅,遇见了他们俩后,一开始还很热情,只是当那些山野精怪开口询问他能否即兴吟诗一首的时候,他傻眼了,然后那些家伙就开始赶人,说怎的来了一个俗胚子。他们俩只好狼狈退出那处府邸,她朝他挤眉弄眼,他倒也没生气。
脚上挂着一个黑衣小姑娘,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脚踝,所以每走一步,就要拖着那个牛皮似的小丫头滑出一步。
他也有不太正经的时候。
片刻之后。
陈平安转头望去。
唯独一次,她对他稍稍有那么丁点儿佩服。
陈平安将那颗谷雨钱轻轻抛给幂篱女子,笑道:“做完买卖,咱们就都可以跑路了。”
不管怎么说,这趟下山出门捉妖,委实是流年不利。
然后便有白衣人御剑而至,飘落在在一叶扁舟上,伸出一手撑住楼船,一手持酒壶,仰头喝酒。
黑衣小姑娘双手负后,瞪大眼睛,使劲看着那人手中的那串铃铛。
幂篱女子叹了口气,示意其余八位师门修士不用着急合拢阵法,对那水怪小丫头循循善诱道:“那我跟你打个商量?我可以帮你跟那位国师大人求个情,那笔神仙钱我就先不挣了,但是你必须跟我返回师门,还是要挪个窝,我不能白跑一趟,若是空手而返,师父会怪罪的。我师门附近有一条江河,如今就有水神坐镇,你先瞧瞧人家当水神是个什么滋味,哪天觉得当河婆也不错了,我再带你去登门国师府,如何?”
宝相国不在银屏、槐黄在内的十数国版图之列,故而市井百姓和江湖武人,对于精怪鬼魅早已习以为常,北俱芦洲的东南一带,精魅与人杂处已经无数年了,所以对付鬼物邪祟一事,宝相国朝野上下,都有各自的应对之策。只不过那位梦粱国“说书先生”撤去雷池大阵后,灵气从外倒灌入十数国,这等异象,边境线上的修士感知最早,修成手段的精怪鬼魅也不会慢,熙熙攘攘,商人求利,鬼魅也会顺着本能去追逐灵气,所以才有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