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平安笑着轻轻挥手。
李宝瓶神采奕奕,捧在怀中,咧嘴笑道:“小师叔你骗人唉。”
陈平安哭笑不得。
大江大河齐到处,曲水大转,高山相依,千里龙来住。
陈平安摇摇头,“如果将来真有了自己的山上门派,动辄几十上百人,我到时候肯定顾不过来的,但是没关系啊,我有你们在,而且我一直觉得道理不一定要说,立身正,心态好,你和朱敛郑大风他们,一个个各有千秋,自然而然,就有道理……”
裴钱哭丧着脸。
桐叶洲。
魏檗一阵头大,二话不说,迅速运转本命神通,赶紧将陈平安送去骑龙巷。
陈平安轻轻敲响骑龙巷压岁铺子。
石柔笑着摇头。
陈平安听到这里,愣了一下,柳清山不像是会跟人斩鸡头烧黄纸的人啊,又不是自己那个开山大弟子。
杨停下脚步,冷笑道:“我没心情听你在这里打机锋。只要是铁符江水神职责所在,我并无丝毫懈怠,你如果想要显摆北岳正神的架子,找错人了。你如果想要像打压落魄山宋山神一样,排挤我和铁符江,只管来,我接招便是。”
魏檗问道:“怎么回事?”
陈平安陷入沉思。
陈平安回了一句:“怎么,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非要死缠烂打?”
陈平安想起一事,说了地龙山渡口青蚨坊的那块神水国御制松烟墨。
陈平安沉声道:“对!”
魏檗抬起双手,轻轻抖袖,大袖翻动,如两团雪纷飞,妙不可言。
杨摇摇头,“你在说谎。”
石柔已经在在铺子那边,开门迎客,走入后院,发现陈平安已经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陈平安站起身说道:“宝瓶,你爷爷来了。”
李宝瓶笑道:“我和裴钱去过风凉山那边了,铺子里边的馄饨,还行吧,不如小师叔的手艺。”
裴钱一个蹦跳进入院中,结果愣在当场。
魏檗点点头,“实在是拖得太久,本就不合礼制。所以宝瓶洲中部那边的三支大骊铁骑,已经有些人心波动。”
裴钱揉了揉眼睛,“师父?我该不会是做梦吧?”
魏檗收起手,“不用试图用这种方式激怒我,然后你我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你好讨个清静。我以后与你聊天,次数不会多,也会有的放矢,绝不耽搁你的修行。”
杨扯了扯嘴角,捧剑而立,她显然不信魏檗这套鬼话。
魏檗笑道:“与你说这些,不过是好教你晓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止你陈平安难熬。”
杨心知不妙。
石柔思量一番,“公子说得真诚厚道,我会多想想的。”
魏檗扬长而去。
裴钱病恹恹道:“是与夫子们学那做人的道理,书上的具体内容,只是术,不是道,两者兼备是最好,如果做不到,就要取道而舍术,万万不能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石柔轻声道:“跟福禄街的李姑娘一起抄完书,熄了灯,又聊了很久才入睡,前些天去了趟棋墩山,给马蜂叮咬得厉害,哪怕找杨家铺子那边抓了草药敷上,平时还是比较难入睡。”
陈平安释然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石柔笑着揭破谜底,原来是柳伯奇认了朱敛做大哥,说了是一定要朱敛跑趟青鸾国,参加她和柳清山的婚宴。
杨这才开始挪步,与魏檗一前一后,一山一水两神灵,行走在趋于平稳的铁符江畔。
不过杨显然对魏檗并无太多敬意。
魏檗换了一个话题,“是不是突然觉得,好像走得再远,看得再多,这个世界好像终究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就只能憋着,而这个不大不小的疑惑,好像喝酒也没用,甚至没法跟人聊。”
魏檗最后说道:“大道漫长,修行不易,遇人遇事多思量,天下事之成败,归根结底,还是跟人打交道。”
邻近此峰的一座山头,一座仙雾缭绕的仙家府邸中,有一位高冠俊美的年轻男子,他在玉圭宗内身份尊贵,此刻扶着栏杆,遥遥望向那位女子,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道侣,就是她了,只能是她。
大大小小,零零碎碎,陈平安听完石柔有条不紊的讲述后,指了指正屋那边,笑问道:“那两个家伙的脸怎么样了?”
魏檗轻声道:“看来又是一个无解的死局。要么变成另外一个陈平安,要么就只能蹒跚前行,练拳练剑,即便可以随着境界攀升,可注定都无法做到心中所想的那种‘最快’。”
陈平安带着她们走到铺子门口,见到了那位元婴境地仙的李氏老祖,抱拳道:“见过李爷爷。”
不曾想那白衣神人脚步不停,却转过头,微笑解释道:“我可没生气,真心话,骗人是小狗。”
陈平安说道:“这一趟来回,也会有开销的,这笔神仙钱,得算在其中。”
怎么宝瓶姐姐这样,师父也这样啊。
魏檗点点头,笑容迷人,“今夜到此为止,以后我还会找你谈心的。”
杨默不作声。
在靠近石柔偏屋的檐下,一坐一站,石柔给陈平安搬了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