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骂是爱,我还是懂的。”
至于这里边陈平安有无牵线搭桥,他没有说。
宋长镜开口道:“差不多就可以了,大骊没有对你们赶尽杀绝的意思,地仙之下的剑修,全部下山,既往不咎。地仙修士,愿意降者,可以跟随本王一同南下,不愿意投降,就老老实实待在南岳山上,我可以保证,即便有些秋后算账,也不会滥杀,人人有机会破财消灾,并且会确保你们这几位地仙剑修的立身之本,至于身外物,多半是要充当大骊军费了。”
田湖君飘落在顾璨所在的渺小渡船之上。
所以礼部,如今有了些小动作,就怕害怕所有人都在开疆拓土的时候,唯独他们这个昔年大骊六部最尊的衙门掉队,跌入尘土,沦为一座清水衙门,里边只有一张张冷板凳,还怎么吐旧纳新,坐稳大骊第一部堂的清贵且实权的高位,还怎么能够年年都是新年新气象?
顾璨背着竹箱站在船头那边,辛苦还债的少年,这一年多始终背着那座下狱阎罗殿。
顾璨摇头道:“暂时不知,不过近期可能性不大。”
所以今年开春以来,关于玉圭宗的大小消息,如一场鹅毛大雪絮乱飞。
马远致咽了口唾沫,委屈道:“这不是担心长公主殿下,经过这场风波,有无憔悴消瘦了嘛,现在总算放心了。”
顾璨当然心知肚明,没这些乌烟瘴气的旖旎艳事,因为陈平安泄露过一些天机,刘重润作为一个大王朝的亡国公主,以一处至今未被朱荧王朝挖掘出来的水殿秘藏,换取了那块无事牌的庇护,不但得以保住了珠钗岛全部家当,还一步登天,成为了大骊供奉修士之一。
这天春光明媚,顾璨和曾掖马笃宜,并排坐在小竹椅上晒太阳。
更不提还有谱牒仙师的斩妖除魔,积攒功德,山泽野修,尤其是那些鬼修邪修,更是喜好捕捉阴灵,魂魄剥离、重塑、阴毒术法,层出不穷,或养蛊之术,或秘法,种种劫难,真真生不如死,死不如生是也。
等了一顿很长时间的酒,没等来,结果等来了一个自己不太喜欢的家伙,顾璨。
再一个,与数万野修和千余岛屿都戚戚相关,当这个骇人听闻的真相水落石出后,书简湖才惊醒,为何前两年的书简湖形势,为何如此让人琢磨不透。
如今书简湖,几乎没有一位野修相信刘志茂还能活着离开宫柳岛水牢。
此后如蝗群的墨家飞舟,故意飞过了朱荧王朝的南岳山巅上空。
顾璨笑着说了一句话,这么大的事情,可以等师父返回青峡岛,由师父他老人家来定夺便是。
如今在大骊铁骑主力已经撤离的书简湖,年纪轻轻的关翳然,其实无形中就是真正一言九鼎的江湖君主了,手握数万野修的生杀大权,甚至比青峡岛刘志茂当年更名副其实。
地面上又炸开一抹微弱虹光,有位年轻剑修隐匿在山峦之间,似乎瞅准了宋长镜这位“大官”模样的大骊蛮子,剑光如一条白线,画弧而至,直刺宋长镜,飞剑意气当中,满是视死如归的悲愤气概。
门房不敢怠慢。
只可惜大师姐田湖君,没有遇上她的陈平安。
能够死后化为鬼物阴灵,看似幸运,其实更是一种苦难。
似乎毫无芥蒂,依旧是当年青峡岛最风光的时候,那对大师姐和小师弟。
那不是一笔小钱。顾璨娘亲从春庭府那边搬走的那点家当,远远不够。
只要能够离开,刘志茂早就返回青峡岛了,何须拖到现在?如今苏高山一走,只等玉圭宗下宗的新宗主露面,所有人都相信那个时候,就会是刘志茂的死期。
而顾璨则觉得自己这辈子,别人那些溜须拍马的言语,都在书简湖那些年里边,全部听完了。
刘重润停步转头。
宋长镜拔地而起,返回渡船。
顾璨返回小竹椅。
只剩下一个吵开了锅的吏部,因为有关氏老太爷坐镇,不管自己人关起门来怎么吵,出门对外,还是规规矩矩。
大骊官场,热闹且忙碌,各座衙门,其实都闹出了不少笑话。
顾璨带着他们租赁了一艘如今隶属于大骊官方的渡船,无论是修士,还是赏景的达官显贵,必须在渡口递交关牒户籍,通过勘验,才可以出入书简湖,这就是新规矩。不过若是拥有一块大骊颁发的太平无事牌,无论是高品还是低品,都无需如此,渡口还可以主动无偿提供泛湖渡船,只不过如此偌大一座书简湖,有此殊荣的地仙修士,屈指可数,素鳞岛田湖君,青峡岛头等供奉俞桧,黄鹂岛地仙夫妇,至今都没有这份待遇,由此可见,即便是一块品秩最低的太平无事牌,都是多么值钱。
若是有修士从山脚仰望而去,就可以看到巍峨南岳临近山巅的一处仙家府邸,化作废墟,扬起尘土,如一大团黄色云雾缭绕山顶。
一个是与书简湖野修关系不大,可事情实在太大,大骊皇帝病逝了。
刘重润见到了起身迎接自己的顾璨,笑问道:“陈先生何时返回书简湖?”
京城意迟巷和篪儿街,在今年的正月里,更是往来拜年,走动频繁。
三人乘坐渡船缓缓去往青峡岛。
关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