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老绣虎法相的肩头上,丰神如玉,他揉着自己眉心那颗红痣,慢慢等待那个元婴剑修被东华山的充沛灵气一点点消磨道行。
多半是那个大隋新科状元“章埭”身边的随从死士了。
崔东山屁颠屁颠跑入正屋,去敲书房门,谄媚道:“小宝瓶啊,猜猜我是谁?”
陈平安点头道:“是这个理。”
崔东山洋洋得意,斜眼茅小冬,“看不出来啊,小冬从大骊到了大隋后,很有长进嘛,看来是与我相处久了,耳濡目染,沾了不少灵光,都知道早早着手准备搬山一事了,占尽了天时地利和先机不说,还知道第一个打杀最关键的阵师,不然那场偷袭,给那兵家修士藏着的金丹一炸,你肯定就要死翘翘了吧,你茅小冬死了拉倒,我家先生要是伤了一根汗毛,我可是要往你尸体上吐唾沫的……”
“我见过,还不少。”
依旧坐在那尊法相肩头的崔东山叹了口气,“跟我比拼阴谋诡计,你这乖孙儿算是见着了老祖宗,得磕响头的。”
赵轼吃痛不已,不得不弯腰,脸色惨白,大汗淋漓,大概是不敢去看鲜血淋漓的伤口,狠狠瞪着那个战战兢兢佝偻老人。
“此人坐在那张椅子上,看待蔡丰这些人的捣鼓。怎么说呢,喜忧参半吧,不全是失望和恼火。喜的是,戈阳高氏养士数百年,的的确确有无数人,愿意以国士之死,慷慨回报高氏。忧的是,大隋皇帝根本没有把握赌赢,一旦公然撕毁盟约,两国之间,就没了任何回旋余地。一旦落败,大隋版图必然要承受大骊朝野的怒火。”
崔东山走到窗口那边,眺望山景,突然转头笑道:“先生,我也有个问题要问,希望先生为学生解惑。”
茅小冬重新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谢谢继续保持那个微笑坐姿。
随后老人身上“爬满”了一个个黑金色泽的古怪文字,与茅小冬坐镇小天地之时,浩然正气的金字,略有不同。
那个莫名其妙就成了刺客的老夫子,没有驾驭本命飞剑与朱敛分生死。
陈平安陷入沉思。
拳罡炸碎,那把元婴地仙的飞剑直接穿透手指,再从手背“破土而出”,直接向正屋书房那边掠去。
老夫子赵轼穿上了兵家甲丸,与朱敛厮杀过程中,笑道:“打定主意要跟我缠斗,任由我那飞剑破开屏障,不去救上一救?”
茅小冬瞪眼道:“管好你的狗眼。”
“那些穷酸秀才、功名无望、每天可能听得见鸡鸣犬吠的教书先生,决定了一国未来。”
茅小冬疑惑道:“是两拨刺客?不是早就约定好的同一伙人?能够一步步走得如此隐蔽,并且将时间机会,拿捏如此之准?不说其它,只说我和陈平安出去当诱饵……”
茅小冬心情沉重,挥挥手,“轮到你了。”
“大隋供奉蔡京神的子孙,蔡丰之流,官职不高,人多了之后,却能够把朝野上下的持舆论风评,鼓噪不已,寄希望于青史留名,内心仰慕那开国儒将风采。蔡丰在其中算是好的,有个元婴老祖宗,怀揣着极大野心,奔着有朝一日死后美谥‘文正’而去
崔东山讥笑道:“还不许坏人里边有聪明人了?”
谢谢双手掐剑诀,眼眶都开始流淌出一滴血珠。
这个刺杀不成的可怜地仙,崔东山就算用屁股想、用膝盖猜,都知道不会是宝瓶洲的本土修士。
茅小冬没有反驳什么。
谢谢已是满脸血污,仍在坚持,只是人力有穷尽时,喷出一口鲜血后,向后晕厥过去,瘫软在地。
于禄高高跃起,一拳击中飞剑。
朱敛连连点头称是。
崔东山咳嗽几声,润了润嗓子,转头问道:“小冬啊,就没有一杯茶水喝喝?”
崔东山稍稍酝酿后,站起身,绕过椅子,习惯性踱步,缓缓说道:“这场布局,大致分四层人物和境界。”
“此人处境最为尴尬。本来做好了承担骂名的打算,力排众议,签订耻辱盟约,还把寄予厚望的皇子高煊,送往披云山林鹿书院担任质子。结果仍是小觑了庙堂的汹涌形势,蔡丰那帮崽子,瞒着他刺杀书院茅小冬,一旦成功,将其污蔑以大骊谍子,妖言惑众,告诉大隋朝野,茅小冬处心积虑,试图凭借山崖书院,挖大隋文运的根子。这等包藏祸心的文妖,大隋子民,人人得而诛之。”
大概是崔东山今天耐心不好,不愿陪着剑修玩什么猫抓耗子,在东方和南方两处,同时立起两尊神像。
然后一步跨出,下一步就来到了自己小院中,搓手笑呵呵,“然后是打狗,大师姐说话就是有学问,要打就打最野的狗。”
大战正酣,生死一线,朱敛犹然有闲情逸致提醒小院那边,“小心这老家伙在隐藏修为,我觉得不是一般的元婴境界,万一再来点狗屁秘术……”
崔东山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亏得茅小冬不在书院里边,不然看到了接下来的画面,他这个书院圣人得羞愧得刨地挖坑,把自个儿埋进去。”
崔东山那只手始终保持三根手指,笑了笑,“当初我说服宋长镜不打大隋,是费了不少气力的。为此宋长镜大怒,与皇帝陛下大吵了一架,说这是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