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如尺子,大如宫殿铺就的一块地砖。她将陈平安交给老秀才,“我出去解决掉些小事。”
在这座小天地中,身形无法动弹的老妪眼神充满哀求。
他没有去追赶那把杀力无匹的飞剑,而是猛然惊醒,立即往宝瓶洲最南端那边赶去。
婆娑洲和桐叶洲之间的广袤海域上,一位远离世间的剑修猛然抬头望去。
杜懋卷起袖管,缓缓道:“没了吞剑舟,我还是一位飞升境!”
高大女子这次没有走向某地,一样是一步跨出,就来到了某人身前。
只是白衣女子身材高大,所以她居高临下,眼神冰冷,看着这个该死的老不死,“不如你驾驭你的这件本命仙兵,试试看?我站着不动,不骗你。”
老秀才继续道:“你们家先生更说了,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现在是那个陈平安在教你们做人!反正老三也教不好,就让一个读书不多的孩子教你们好了。”
浩然天下有这样的剑修?
她问道:“只是这个……叫什么来着?”
绿袍女子范峻茂继续保持那个古怪的坐姿,抬起头后,眼神炙热,且心怀敬畏,范峻茂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事先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你的新任主人!”
桐叶洲飞升境的大修士杜懋,就这么死狗一般被她从画卷中拖拽出来。
古稀儒士沉声道:“你如果胆敢出手,就是坏了此方天地的规矩!”
高大女子横剑在身前,淡然道:“关上。”
四座天下,最好的四把剑,一把在中土神洲天师府的历代大天师手中,一把在那个自称“资质鲁钝,得不了道教不了学问”,却一剑劈开黄河通天的读书人腰间,一把在道老二手中,阿良离开倒悬山后,据说就是去找最后那一把,“杀力高出天外”的那把!只是不知为何,天底下最配得上那把剑的阿良,到最后竟然只是赤手空拳,飞升去了天外天。
年轻人保证道:“下次我会更小心些,比如学一学阴阳家的推衍术。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解决的,没想到那个修士境界那么高……”
古稀老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嘴角微动,似有讥讽。
她直截了当道:“不会说。会偷偷做。到时候陈平安认不认我,不还是我的主人。”
一个威严嗓音从外边大天地传入这座小天地,“胡闹,下不为例。”
老秀才干笑道:“咱们是自家人唉,这么凶干啥?”
老秀才看似“胡说八道”的时候,双手抖袖,微微屈膝,就要坐而论道。
高大女子缓缓从虚空处走出,老剑条悬挂在腰间,磨砺锋锐的那一小截剑尖黯淡几分。
老秀才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语道:“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高大女子转过头,眯眼厉色道:“照看好我的主人!”
一直站在原地看戏的杜懋笑道:“怎么,也是位隐世不出的剑修?仙人境?总不能是倒悬山那边跑出来的飞升境吧?”
轻轻一推老剑条。
中年儒士微微皱眉,却发现老秀才在对他挥手,略微犹豫,仍是散去身影,离开这座光阴长河绕行的中流砥柱“小天地”。
高大女子,转过头去,“怎么,是要我持剑后再出剑,那我把浩然天下和青冥天下打通?”
高大女子叹了口气,对杜懋说道:“你运气不错,只毁了一件本命物,我那一剑本该是对你递出的。不过下次等我现身桐叶洲,你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了。”
老秀才摇头道:“不拦着,是我这个糟老头子没本事啊,才害得小齐身死道消,才害得小平安遭此苦难,是我对不起这两位弟子。有些人想吃屎,我都拦不住,我拦着讲理的你做什么?”
老秀才已经不知所踪。
高大女子伸手揉了揉眉心,“你怎么跟当初一个模样,每天都是可怜兮兮的?不是偷偷跑去拱桥那边对着云海哭,就是今天这样跪在云海上,这让我怎么杀你?”
言语落定。
老秀才抹了抹额头汗水,“杜懋,桐叶洲除了东海老道人之外,最强的一个修士了。”
这下子杜懋才开始有一丝慌张,只是脸上戾气不减分毫,“既然如此看重那个年轻人,你当真舍得跟我互换修为?”
已经不再是个泥瓶巷苦寒消瘦少年的年轻人,轻声问道:“我是不是错了?”
老秀才恍然,“只是身外身啊,难怪坐镇天生的儒士会点头答应,如果没有我们这一闹,在学宫那边是搪塞得过去的。”
身后,一个清冷嗓音响起,“讲完了?”
古稀儒士默不作声。
老秀才苦兮兮拿出一幅山河画卷,“悠着点打。”
小天地天幕窟窿已经合拢,只是轻飘飘落下一枚金黄色玉佩,却不是古稀儒士那块“得道多助”,而是中年儒士那块“吾善养浩然气”。
中年儒士作揖道:“拜见先生。”
高大女子悬挂老剑条,站在范峻茂身前,弯下腰,笑问道:“不知者无罪?”
老秀才瞪眼道:“别说赌气话啊,再说了,你敢当着你家主人的面,讲这混账话吗?”
高大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