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最大的一个消息,有人好奇先前苻家的聘礼是什么,也有人好奇姜氏女子的嫁妆,会不会是一件半仙兵,以及那些与苻家世代交好的山上仙府,会拿出怎样的珍重贺礼,所以老龙城这两个月涌入无数看热闹的山上修士,加上传闻那位姜氏女子奇丑无比,更让人遐想连篇。
蔡金简笑了起来,“行了,苻南华你就别威胁我了,老龙城苻家到底如何有钱,我是不知道,可苻家几千年来是如何做买卖的,我一清二楚,别说你拥有一艘吞宝鲸,就是你真当上了城主,也不会在这种祖宗规矩上动手脚。”
连累老人在云霞山这两年受尽白眼和诘难,原本想要一步步将蔡金简推上山主宝座的老人,心灰意冷,但是更气人的是寄予厚望的蔡金简,这两年跟个活死人似的,修行山门神通十分惫懒,让老人既心疼又愤懑,还打不得骂不得,生怕蔡金简破罐子破摔,沦为正阳山苏稼那般废物。
十数万剑修,与世隔绝,世世代代居住于此,除了极少数人能够去往倒悬山,几乎所有人都恪守祖训,一辈子不曾去往那座浩然天下。
队伍中有人愤愤不平,嗓音不大,阴阳怪气道:“有的人就是福气好,爹娘都是大剑仙,可真厉害,厉害到了差点害我们输掉整座剑气长城,啧啧啧。”
圆脸女子微笑道:“别杀人就行了,其余事情,我可以帮你摆平爷爷那边。”
俊美少年一手托住腮帮,一口咬住酒杯,轻轻一仰头就能喝一口酒。
一位年纪最长的及冠男子,模样俊朗,但是一身剑气凝聚犹如实质,腰间佩剑,隐约散发出一股浩然气。
世间任何一首脍炙人口的边塞诗歌,都无法媲美此处的战事。
苻南华扯了扯嘴角,“人都死了,还是被各路天上仙人联手镇压致死,儒教那座文庙选择袖手旁观,齐静春明显再无翻身的半点机会,那么圣人又如何,先生又如何?齐静春又如何?”
姓董的俊美少年,好像最喜欢骂那个满脸伤疤的丑陋少年。
苻南华叹息一声,“既然你这么聪明,当初我们也曾在骊珠洞天共患难一场,为何不能合则两利?你我二人,以诚相交,彻底消弭那场祸事的后遗症?在这之后,我不但会争取城主之位,还能够帮你往上行走,试想一下,我只需要稍稍提高吞宝鲸收购云根石的价格,对外放出风声,是因为你蔡金简的功劳,云霞山岂敢怠慢你这位招财童子?何况你自身天赋就很好,又有押宝在你一人身上的老祖恩师,作为山门靠山,再有老龙城这么一个强力外援,云霞山山主之位,最迟百年,必然是你的囊中之物!”
少女白眼道:“看看看,小心仙子撒尿在你头上。”
所有人便都没了异议。
胖子少年喜欢喝酒,更喜欢劝酒。
苻南华最后也没有答应或是拒绝蔡金简,只说让她稍等几天。
在那之后,齐先生为自己传道解惑,则很纯粹,大概是觉得她还有的救,所以那位先生愿意教。
她曾经胆气十足地站在那个男人身前,问道:“阿良,想家不?”
苻南华跟两位云霞山老祖客套寒暄之后,提了一个小要求,说要带着蔡仙子先入城赏景叙旧。
在那之后,就开始放下书本重新修行,很快就成功破开一境,并且故意压制境界,免得太过惊世骇俗。这才有了她这次拜访老龙城的露面机会。
在骊珠洞天寻觅机缘之时,苻南华还只是众多未来家主候选人之一,所以精于生意的苻南华,对当时就矮他一头的蔡金简十分客气,可如今对他青眼相加的传道老祖,破关在即,又有与云林姜氏嫡女联姻的推波助澜,苻南华的身价水涨船高,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丑陋少年对面坐着一个容颜俊美的少年,左右腰间各自悬佩一剑,只是一剑无鞘,剑身篆文为古朴“云纹”二字。
蔡金简神色平淡,“苻南华,咬文嚼字就没有意思了吧?”
当然所谓的价钱便宜,是相比其它通过倒悬山运往剑气长城的珍稀物品,云霞山云根石的价格,卖给宝瓶洲修士,卖给老龙城苻家,卖给剑气长城剑修,是三种悬殊价格。
蔡金简已经站起身,来到一根龙绕梁附近,饶有兴致地欣赏起那颗雪白宝珠。
少年只当他是吹牛。
“阿良!你倒是给句话啊,好话坏话,都中!”
一个笑眯眯小口抿酒的胖子少年,盘腿坐在踩在长凳上,屁股很大,凳面很窄,所以他坐着其实不太舒服,经常要扭来扭去,放在双腿上的那把剑,虽在鞘中,但是紫电萦绕,呲呲作响,有些电光炸裂溅射到了肚子上,胖子少年就会立即打个寒颤,倒抽一口冷气。
蔡金简回到云霞山,哪怕修行难题困惑已无,仍是不再急于攀升境界,只是将齐先生推荐的书籍看了一遍,将那些先生的话语,想了一遍又一遍。
另外一位下巴尖尖的秀气少女,毫不犹豫地坐在俊美少年身旁,让后者忍不住直翻白眼,心想你一个长得还没我好看的小娘们,也好意思想着跟我成亲滚被窝?
少女不愿挪窝,理直气壮道:“咱们铺子就叫灰尘药铺,打扫那么干净,多不像话。”
酒桌散去,朋友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