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了。我真正要打架的,一开始就是那些欺负我儿子的,虽说孩子打架,很正常,如果只是这样,哪怕李槐给学舍同龄人合伙打了,我这个当爹的,再心疼儿子,一样不会说什么,可哪里有他们这么牛气冲天的,仗着家世好一些,就觉得可以欺负了人,道歉也没有,连偷了的东西也不还?”
当李二收起拳架,收手站定。
少女眉眼低敛,不敢泄露自己的神色。
那蛮横至极的汉子,简直就是在凿井!
李槐使劲啃着油腻的大鸡腿,含糊不清道:“爹,明儿我去山脚帮你你买坛好酒,钱我跟林守一借,以后先让陈平安帮我还,你只管喝。”
李二显然对此早有准备,“那就让那怀远侯钱请个人,我不计较这个。”
老人顿时浑身浴血,但是精神昂扬,似乎在这场交手中受益颇多,虽然尚未出现破境迹象,但是就像九段国手的最弱者,稳步提升为中游九段的强劲棋力,只不过即便如此,仍是对付不了眼前的男人,那他就不再继续挥霍大隋高氏的珍贵龙气了。
大隋皇帝苦涩道:“老祖宗,这次有点难熬啊。”
京城内所有中五境的练气士,和六境之上的纯粹武夫,明显感受到气机流转的滞缓不畅。
李二和蟒服貂寺的厮杀,已经无异于山上的神仙打架,这不比杀力有限的江湖厮杀,千万莫要凑近了看热闹,这是山上仙家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若说之前他是大隋棋待诏中的弱九国手,那么当下就是名副其实的棋力暴涨,一跃成为了顶尖的强九国手。
老宦官对那外乡汉子厉色道:“再战如何?!”
茅小冬感叹道:“李二算是活明白了的,很多聪明人远远不如他。”
于是在骊珠洞天窝囊了一辈子的李二,想通了,自己儿子这么听话懂事,还受人欺负,他这个当爹的,如果九境实力不够分量,未必打得服对手,那就破开他娘的九境,来个十境再说!
大隋皇帝招来宫中内侍,传话下去后,问道:“这次李二愿意点到即止,茅老的锦囊妙计,和李槐的两位先生,功莫大焉,寡人跟茅老你就不客套了,那两位先生,需不需要寡人让礼部嘉勉一番?”
但是如今与整个大隋为敌,若说起因是为儿子李槐打抱不平,那么现在八面树敌,身陷虎狼环视的境地,李二笑了,开怀大笑。
李二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李二懒得深思,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茅小冬点头道:“宋长镜的武道心性之好,比年纪轻轻还要可怕。”
两位算是活成精的老狐狸并肩而行,视线没有任何交汇。
大隋皇帝笑道:“那就劳烦茅老走一趟,寡人在养心斋等着。”
大隋皇帝并未慌乱,只是由衷感慨道:“虽然亲眼见到,但是可想而知,武英殿那边,必是景象壮观的一幕啊。”
晓得诸多修行内幕的少女一脸惊骇,脸色雪白,颤声道:“那师父你一定要小心啊!”
李二一步一步踩在虚空处,壮实身形再次出现在武英殿广场上。
看戏看戏,会真的把性命看丢的,至于拍手叫好或是指点江山,那更是大忌,练气士之间的争斗,往往法宝迭出,大范围殃及池鱼,越是拼命,辗转腾挪极其遥远,很容易就从一处战场掠至之前的战场之外,加上一个不留神就会笼罩方圆数里数十里,动辄生机全无,这要还敢贪图热闹,不是找死是什么?
大隋皇帝点头道:“这件事是晚辈有错在先,之前风波,则是大隋有错在先,两错相加……”
已经拔出半数困龙钉的少女,练气士修为已经恢复到五境,若是仔细凝视,依稀可见她浑身上下,流光溢彩。
那一阵清风,竟是儒家学宫书院独有的翻书风。
佝偻老人正在喝茶,差点被茶水呛到。
茅小冬微笑不语。
显然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重大秘密。
高大老人促狭道:“陛下如果真糊涂,我哪里敢带着学生们来到大隋。”
李二咧嘴笑道:“你的意思是九境武夫的拳头,还大不过你们大隋的颜面,对吧?”
除了想念那娘仨,再就是一件关于儿子的事情,他李二如今可以出手了。
李二一想到这里,就告辞一声,一闪而逝,火烧屁股地赶往东华山书院。
少女默然离去,来到院子坐在石凳上,看着那副棋局,她突然眼前一亮,像是为自己找出一条生路。
李二环顾四周,突然有些了悟。
茅小冬忍住笑意,差点没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妇人一拍桌子,“没人要是一回事,你心里有没有歪念头又是一回事,说!有没有?!”
茅小冬笑道:“认错了就行,你还真要打得他们个个躺着离开皇宫啊,以后你儿子是要在京城书院求学很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今让他们自认理亏,加上大隋皇帝,都觉得欠了你李二一个天大人情,不挺好?”
如果不是职责所在,他一个享誉朝野的顶尖练气士,武道之争,对自身修为毫无裨益,何至于在这里喝西北风。
茅小冬突然收敛玩笑意味,小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