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这件事之后,莫琲和崔宛旎算是结下了梁子。之后的好几天,崔宛旎总是有意无意地过来挑衅莫琲,幸好云凭岚事先已经劝过莫琲,莫琲才勉强做到了对崔宛旎视而不见。 渐渐地,崔宛旎认定莫琲外强中干,不是她的对手,终于意兴阑珊,懒得再主动招惹她了。 日子又恢复到风平浪静。 六月下旬,研一下半学期期末考试结束的当天下午,丁若拙竟然特地开车来她们学校找云凭岚,说要送她回家。云凭岚起初是拒绝的,谁知丁若拙怎么都不肯走了,结果是莫琲帮丁若拙说了句“他大老远开车过来,别拒绝了”,云凭岚才答应了丁若拙的请求。 丁若拙载云凭岚走后,莫琲一个人背着书包,提着一个大的行李袋,慢慢往学校后门走去,她准备坐地铁回去。 学校后门离地铁站还有一段路,天气又热,莫琲走着走着感觉有点渴,她记得这条路上有家便利店,打算去便利店买瓶冷饮喝。 幸好她记忆力不错,继续走了几百米就看见了那家便利店。 只不过,看见便利店的同时,她也看见了蹲在便利店门口花坛旁的一张熟悉面孔。 是崔宛旎。 还不仅是她一个人。 莫琲停了停脚步后面不改色地往前走。 崔宛旎大咧咧地蹲在花坛旁,脚边搁着两个可乐罐,两条胳膊搁在膝盖上,小臂下垂,她低着头一言不发,远远看去就像是在拔草。她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用莫琲听不懂的方言喋喋不休地念叨。 很快,崔宛旎非常不耐烦地站起来,用一模一样的方言劈头盖脸地骂他。男人开始忍着不作声,很快又念叨起来。他们变得同时说话,谁也不听谁的逻辑,只顾自己发挥,语速如出一辙般越来越快,听起来简直像是同村的两个人正在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算计。 莫琲有点被他们交流的架势吓到,捏了一把汗,本能加快脚步离开,连矿泉水都不准备去买了。 不巧,崔宛旎眼太尖,还是瞟见了走过来的莫琲,忽然改用普通话,尖锐地喊了一声莫琲,然后好玩地盯着她看。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也看过来,一双眼睛攫住眼前的漂亮女孩,顺便轻声向崔宛旎打听这是谁。 莫琲在看见陌生男人的长相时,竟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男人对她咧嘴一笑,露出明显的牙龈,抖了抖眉梢,带上一点挑逗的意味。 莫琲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甚至还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惊恐,她没时间搞清楚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她迅速移开眼睛,加快脚步离开他们的视线。 幸好他们没追上来,莫琲成功地坐上了地铁,站着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心跳很快。到了下一站,很多人下了,有了空位,莫琲赶紧坐下。 然而莫琲依旧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她手心的冷汗越来越多,手指微颤,胸口也很闷,呼吸急促。 她闭上眼睛,勉强镇定住自己。 然而惊恐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她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模糊,有一种贴着悬崖峭壁颤巍巍踱步的危险感。她用力咬着唇,反复暗示自己现在很安全,别害怕。 裤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莫琲睁开眼睛,一身冷汗地拿出手机一看,是明素行发来的,他问她今天是不是考完试了。 瞬间她像是溺水的人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她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拨电话过去。 没多久,明素行接起,一声“怎么了”让莫琲勉强拾回了与世界连接的那把钥匙。 “我感觉很不舒服。”莫琲声音紧张地对明素行说,“心跳忽然很快,呼吸也很急,手心都是冷汗,像是惊恐症发作一样。” “你在哪里?”明素行冷静地问她。 “我还在地铁上,下一站快到了。”莫琲迅速念出站名。 “你就在这一站下,我现在过来找你。”明素行说着补充一句,“我很快过来。你现在试着深呼吸,不用害怕,我不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