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雨后的秋日,格外爽朗。 几天后,我正和姐姐在房里说话。姐姐给我看她新画的菊花。 我说,这倒是适合给二哥挂。姐姐笑说二哥喜欢兰花。我道:“但是二哥住寿客园啊!他那屋子一屋子的兵器,也觉得少些风雅。” 正说间,二哥真的来了,说我看看,喜欢我就真的讨回去挂! 我笑着看他装模作样地说凑合,然后就揣怀里了。姐姐也笑问他还要不要啦,二哥竟然回说,怎么不要!还说同年送了两盆汴梁绿翠,他给大哥留了一盆,索性另一盆送去栖竹苑。他那里长留绿影也就够了。 姐姐听了,说好久没有做二哥布置的功课了,这是又找到儿时的感觉了。我们都笑。她急着去看绿菊,还说要亲自看人去搬,就走了。 二哥看看我,我疑道:“怎么啦?是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他摇摇头:“是世子不大好。” 我惊得站了起来,又无力地坐下:“怎么会?是......是那日之故吗?” 二哥说:“他这些日子一直反复高烧,总是不能大好,大夫都说是郁结在心,还得对症下药。”我琢磨着话里的意思,二哥道:“之思,你.......愿意去看看他吗?” 说是看世子,但是面上我是第一次登靖安王府的门,自然打得是弟子携妹拜会恩师的旗号。靖安王精神矍铄,不知怎么好像非常努力地想做出一副慈善的样子。以至于眉眼挤在了一起,说话也夹着嗓子轻声细语,倒变得有点猥琐。 我实在忍不住,憋红了脸,低笑。 看我笑了,靖安王倒似安心了许多,说自己五大三粗和二哥这样的文官不一样,怕女娃娃害怕。我了然,终于知道世子那个性子随谁了。 二哥带我往世子院里去,靖安王早已有过吩咐,一路上倒没碰到人。只进了世子的屋子,迎出来个清丽的丫头。二哥一愣:“怎么还有人?”我听了,便未进门。 “奴婢还要伺候世子用药,世子身边离不得人。”那丫鬟低低道。我低头思量,默不作声。 “是谁?”屋里传来世子沙哑的声音。 “我来看你。”二哥答言。 “难怪老爹让谴开了服侍的人。”世子坐起身,靠着床畔笑道:“也值得这么大阵仗。” 二哥看我没动作,便自己先进了屋。那丫头见我不进门,奇怪地打量了我一下也进去了。我在门外听他们叙了两句闲话,那丫头说该用药了。然后便出门来,取药去了。 我见她走了,才悄悄地进了去。隔着珠帘,看世子脸色微红,许是还烧着的缘故。我掀起帘子,轻轻走近。 世子听见看了我一眼,便再挪不开眼神,傻傻地问二哥:“我......是眼花还是在做梦?”二哥白了他一眼没说话。我在他近前坐下无奈道:“世子,你是在做梦。”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抵住自己的额头,吃吃地傻笑。我只觉得热度从他的额头一直顺着手臂传到了我的脸颊。我抽抽手,发现抽不动,也只好随他去。他看着我,眼睛亮的很:“之思,你来看我啦!” 我扭头看二哥,想要起身,可世子却没放手,反而用力一拉。我轻呼一声,倒向他怀抱,压在了他胸口。他就势抱住了我,我慌忙挣扎,看向二哥求救,却见他已起身出去还带上了门......二哥,你这样做真的好么? 世子把鼻子凑到我颈下,深深吸气。我又痒又羞,只得捂住他的口鼻。他看着我说:“是真是幻,我都不会放手了。”许是还在发热的缘故,他的呼吸灼烫了我的手心,我将手收回,担忧地望着他。 屋里只有他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清楚分明。 “呀”的一声,门开了。那个丫鬟走了进来,我忙要起身,却听世子怒道:“出去!”那丫鬟吓了一跳,委屈道:“世子还要吃药。”我身上发毛,把脸扭到里面去。世子道:“放下出去!”毫不留情。 那丫鬟幽怨地看我一眼,放下药出去了。 世子笑道:“劳烦二小姐,替我拿一下药。” 我犹豫道:“要......我喂吗?”世子一愣,我才意识到我想多了。 只见他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之思愿意,我自然求之不得。”我起身端了药来,奉到他唇边。他不喝,却抓住了我的手,我吓得差点打翻了药碗。真是要完。 “之思......”世子道:“我常想,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哪个才是你真实的样子呢!”我默不作声,他又道:“之思,我想明白了。我不能由着你去,我有预感你只会离我愈来愈远。”他在我耳畔低声道:“之思,不逼一逼你,你大概永远也不明白自己的真心,是不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