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有精力去考试还是个未知数。” 项琢笑了一声,大抵是嘲笑:“行。” 在周思年爬得险些不知晨昏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山顶那处宽阔的平台,那时候天已经开始朦胧了。 她又深又重地深呼吸了一下,说:“山顶的空气就是清新!” 平台上站着很多人,大家无一不激动地握着手机或相机到处拍摄。 在这样快而浮躁的生活中,能坚定一丝情绪爬上山顶,当然是件值得记录下来炫耀的事。 原以为登上山顶会累得再也不想来,没想到周思年却觉得轻盈了不少,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她和项琢背靠着一块石碑,两人呼吸很轻,谁也没说话,都默契地望着天边余晖散尽。 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前,周思年转过头,说:“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会想来爬山了。” “嗯。”项琢说,“现在回去了么?” 她点点头:“走吧,我肚子都叫了好几回了。” 登山的人有些会在山顶露宿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回去,但他们俩必然没法这么做。 在山顶休息了半晌,周思年整个人身心都舒缓了下来,以至于再次迈开腿时,她腿软得险些没了知觉。 空旷的平台四周亮起点点昏黄的灯光,周思年抬头望了一眼,脚下却不小心踩到什么,险些摔倒,她“哎哟”一声,疼痛后知后觉顺着脚踝爬进心脏。 “嘶——”她疼得出声。 项琢托着她的手肘:“怎么了?” “崴到脚了。”周思年说。 项琢低头,这才看到脚边有个近乎拳头大小的石块。 他扶着人找到地方坐下,周思年将裤腿撩起来,白瘦的踝关节隐隐有了发红的趋势。 “我去问问有没有冰块。”项琢说,“你坐这里别动。” 说完,周思年就看他朝着山顶旁的服务站走去。 脚踝又烫又疼,周思年一动不敢动,只得看着其他人转移注意力,下一秒,她身旁站了个人,居然是她在山腰看到过的那个大叔,借着灯光,她这下看清了,这人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星图。 星图,顾名思义,是用来认星星和指示位置的工具。 周思年觉得疑惑,聊天似的问:“您怎么登山带个星图呀?” 大叔道:“今晚有流星啊小姑娘,我带来看看还能不能看到别的星星。” 流星?! “什么时候?” “快了吧,看预计的时间,应该就这一两分钟了”,大叔手指了指平台上的人,说,“看吧,那么多人基本都是等着看流星的!” 周思年在来之前完全不知道,她笑了一下,问:“是吗?听说对着流星许愿很容易实现呢,您打算许什么愿?” 大叔默然一瞬,说:“希望我老伴儿下周能化疗成功吧!” 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周思年敛了笑,真诚道:“一定会成功的。” 与此同时,周思年看项琢已经拿着冰袋走到了近前,几乎只一瞬间,她就起身单脚跳着过去,将这人双手拎出来强行合上,扔下一句:“今晚有流星,待会儿许个愿!” 说完后,紧接着自己也看向了天际。 约莫过了十几秒,周思年看到空中一抹白光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她在这期间闭上了眼,人群也从安静霎时变得骚动。 流星的光芒消失,她睁开眼,看向项琢,问:“许愿了吗?许的什么?” 项琢动了动唇:“没有。” “啊……”周思年不乐意,“我还特意瘸着脚过来让你许愿呢。” 项琢问:“你许的什么愿?” 在流星划过的那两三秒里,周思年脑中浮现出的画面,是项琢皱着眉转身去问冰块的样子,是他昨晚单肩背着书包站在走廊里的样子,是他在桥上望着江水的样子。 她许的愿望是:希望我们都能有很好的一生。 接过项琢手里的冰块后,周思年将其贴在脚踝上,寒意浸入却好像又察觉不到冷。 她抬头看向立在身旁的人,笑着眨眨眼,扯了个谎,说:“希望我们后天月考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