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郡,陈谦润道:“你怎么不说燕郡?” 钟凝雪道:“我们一旦成功拦截原真,同时严卿师兄尚在北部边疆,原真没外援,敢正面迎战么?” “他会逃窜至北晋,”陈谦润接上她的话,继而提醒她,“可是东亭会不会已经事先到达北晋,与北晋的军队已经会和。” “另外,”陈谦润接着道,“陈济南下临歌,必定带走了主力部队,燕郡相当于无人驻守、很容易就占领的地方。” “所以……”钟凝雪恍然大悟,她道,“你是想将战场引入燕郡境内,大楚同北晋和东亭作战在兵力遥遥领先他们的情况下可还是这么多年都没将其彻底解决掉,北晋和东亭的天气环境不利于大楚的将士,适应起来有困难,这占相当大一部分原因,可若是在大楚境内作战就不一定了。” “燕郡与北晋接壤、人烟稀少的襄城,”陈谦润直接道,“我们可以请严卿兄长帮忙转移城中子民。” 钟凝雪似是叹息:“人烟稀少,多是忍受不了北晋的骚扰逃往它处谋生,才变成几乎一座空城的,陈济盘踞如此重要的边疆领土,竟不一心守卫大楚的子民,倒十年如一日的对皇位痴心妄想。” 几乎一座空城,这对严卿师兄来说不是一件难事,钟凝雪想的是另一个问题,她问道:“可是原真南下入楚,应该不会从襄城经过,襄城在燕郡的东北,北晋至上原,或者说临歌,从燕郡的西部进入在距离上是最近的。” “那就要看是卫凡快,还是我们快了,”陈谦润道,“若在我们到达燕郡拦截原真前,卫凡已经掌握陈济谋反的证据呈上陈靖,陈济顺利倒台,不用我们拦,原真自己就会取消南下的计划。” “到时候原真要么北撤回北晋,”钟凝雪道,“要么联合东亭迎战大楚。” “对。” “所以你方才说何时何地上岸暂不能定夺,”钟凝雪道,“是要走一步看一步。” 陈谦润道:“但我们还是要将拦截原真放在首位,争取先卫凡一步。” 钟凝雪替他说道:“我们拦截原真在他意料之外的话,他会措手不及,这种情况下,主动权在我们手上。” 陈谦润笑着点头,钟凝雪觉得莫名其妙,问道:“你笑什么?” 陈谦润在为钟凝雪今天同他讲了很多话,同时讲了很多次“我们”而心情愉悦,他睁眼说瞎话,撒谎道:“我在笑原真一定想不到同陈济合作一回,不仅没能南下入楚,最后连北晋都回不去了。” “太自信,”钟凝雪评价一句,显然不信他的话,但没有同他深究,指了指纸笔,“开始写吧。” 这谋划的第三部分需要严卿兄长帮忙的便是转移襄城城中的大楚子民,以备万一在此同北晋和东亭国开战伤及无辜,至于上岸,还暂未确定,陈谦润将以上两件事情的关联在信中道明。 那么拦截原真还剩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原真南下入楚最有可能走的路径,以及在这路径中他们在何地等待最有可能拦截成功。 拦截原真需要严卿兄长配合的是迷惑原真,让他误以为严卿兄长对他和陈济的合作完全不知,从而按计划放心南下。 “燕郡崇山城的崇岭,你觉得原真会从此处路过么?”陈谦润问道。 崇岭,钟凝雪知道,先前随父亲征战北晋,在此处驻扎过军队,与河州的涿木相似,是个易守难攻的重要地理枢纽。 “严卿师兄的主力部队不在崇岭的话,原真从崇岭经过的概率十分大。”钟凝雪分析道,“崇岭虽是军事重地,但在燕郡的最西部,不是每次战争都会波及到的地方,此处若没有严卿师兄的军队,证明严卿师兄没有前往作战的打算,如此一来,原真会放心从此处南下。” 她分析的丝毫不差,陈谦润补充道:“并且在距离上,是北晋前往上原直线距离最短、最方便的路线。” 那么需要严卿师兄帮忙的便又多了一项,就是千万不能往崇岭派驻军队,要让他以为严卿师兄对他和陈济的合作一无所知,好让他放心地南下入楚。 这谋划的第三部分也十分清晰了,至此,同严卿师兄的回信需要提及的重点已全部囊括,至于到燕郡后同北晋和东亭的作战现在还一切未知,毕竟他们还没踏上临海,还没确定在何时何地停靠上岸。 同时在北上的军队数量、作战武器及军粮的储备上,陈谦润如数列在纸上,在末尾总结:倾尽所能也要将原真和贺兰艺打败,以求收复失地,还边疆子民回归故里、一世安宁。 钟凝雪盯着他这句话说道:“我看贺兰俊应该也是个草包国主,他都不配和原真并列出现在你的信上么?” 不等他答,钟凝雪接着道:“还是这个贺兰艺比原真还要厉害,很难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