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关卡的难度都在我一斩之下就能解决。 那是因为它的术式也附带束缚,我的精神状态很糟糕,所以它的幻境也没有真正可以伤害我的能力。 如今我强行恢复斗志,那耀目的咒力几乎顷刻间暴涨,威势慑人! 猝不及防之下,我被咒力波直接命中,大腿上打穿一个洞,然后是整条胳膊被湮灭。 可它在讲台上,我在后黑板的位置,我必须近身才能再去想办法干掉它。 这种类似远程高能量炮的东西超级猛,杀伤力惊人。在胳膊没有了的时候,我痛得完全没有力气惨叫出声,身边弥漫的血雾都是皮肉,本来是自己的一部分。 那时,我第一时间攥紧了另一只手里的钥匙。那个束缚对它有利的一点就是这个,它把门反锁了,埋了这种小花招。 这一路上但凡我的钥匙被抢走了,我就只剩下被困幻境、随它处置的下场。 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和一条腿,整个人下一秒就会迎面摔倒。 但是此时此刻,我却还死死攥着剩下的那只手里的钥匙,它的棱角陷入血肉模糊的掌心,已经完全没有痛感了,缺失的肢体比那痛千倍万倍。 可笑,我还是这么傲慢,傲慢到这个时候了还一点没有绝望。我好像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死,只因为我不允许自己去死。好像我绝对不允许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一样幼稚的傲慢。 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硝子的脸,她嘟着嘴巴摇头晃脑:“反正就是咻得一下,然后嗖~嗖——” “硝子……真可爱啊。”我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 反转术式,就是将负能量与负能量相乘,产生正能量来治愈和再生…… 我的脑子根本转不动,超标的痛让我几乎忘了怎么呼吸,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记不得了。 只有痛、痛、痛,下意识用咒力操控眼泪裹住自己的脏器,只是因为身体不想再更痛。 啊,什么负负得正?我的数学一直都很差,还是在这间屋子里埋头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情。连表盘都不会读的孩子…做题时要偷偷掰手指的孩子……偷来的竞赛第一名…… 如一把玻璃珠掉到地上撒落,我的思想已经从指尖溜去,弹跳滚走,扑上去挽回也追不上。 影影绰绰的片段在眼前一帧帧闪过——白发的少年藏在镜片后的眼神还带着好奇和陌生的时候:“你的术式好奇怪,‘那个’…就是会闪闪发光的‘那个’,是怎么切开咒灵的?” 外表粗犷的班主任却对我露出安心的微笑,按上肩膀的手带着赞许的意味:“那所谓怯懦的、毫无意义的眼泪,实际上可以化作淹没天地的恐怖洪水。然而你却在把它们拿出来的时候,将其换做了正面情绪。” 我其实,早就学会了—— 鲜血喷涌的断面,血肉纠缠蠕动着,下一秒生命力喷薄而出——几乎在大脑给失去的左臂下达命令之时,咒力一拥而上,新生的骨血以夸张的速度将身体补齐! 崭新生出的手臂连块死皮都看不到,虽然丢失了指上磨炼出的茧,但是握住泪刃的动作熟悉依旧! 不知道自己的面上是何等神情,我只看见猖狂笑着的诅咒骤然僵硬的表情和放大的瞳孔。 它那一刹的惊异狠狠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也能如那些举重若轻的主角一般,我也能不动用神偷之手坦坦荡荡看到翻盘时希望的火花。 也许,我的自信不是来自「绝对希望」,只是来自—— 我自己! 诅咒发了疯似的倾泻火力,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间教室那么长。再让我奔上几步来到它的身边,便是它的死期。 它似乎明白,如果此刻便是生命的终焉之时,用尽咒力也毫不为过。几乎铺满整个前进路途的咒力冲刷着所有射程之内的东西,刺眼的光这下让我的眼睛也要瞎了。 但好在我还有保护最重要弱点的咒具平光镜在,在它愈发狰狞的表情中我能读到,偏偏迎着火力正面直冲的自己该要疯狂到什么样子。 巨大的痛楚冲击着全身每个地方。我沸腾的大脑可判为理智的做出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用咒力驾驭泪水护住脏器和双眼。 当双腿被轰成血雾,半身即将坠落之前,新的骨骼血肉就会迅速织造生长,再度让双脚踏在地面! 十米的距离,我硬是凭着自己被拧成一地鲜红的血肉走到了最后。每一个脚印都是殷红的,在地板上踏出深深的痕迹。 迎面平推整间教室的咒力逐渐稀薄,最后成了一丝丝瞄准我射来的子弹,再后来连咒力光弹也没有了,那些蠕动着的内脏怪物也没有了。 执拗地迈动双腿,我最终衣衫褴褛近乎一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