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茗轻声安抚跑到玄关的孙雪容,“没事,妈妈,不用担心。” 她话音刚落,就开门走了。 玄关剩下孙雪容怔怔站着,她回头,看见宣竣走过来。 他安慰她,“阿茗都说了是去接思嘉。怕什么?没事的。” 片刻后,孙雪容扯出笑容,“是,接思嘉而已,马上就回来了。” 说完,她推着宣竣进厨房,“春卷都吃完了,思嘉过来吃什么?你快点再做几个菜!” - 半小时后,宣茗赶到虹桥机场。靳思嘉就在地库等她,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 平时飒爽干练的靳大总监,眼下只穿着一件厚重的羽绒服,拎一个24寸的行李箱。不化妆、不戴夸张的耳饰,朴素又自然。 宣茗降下车窗,向她招手,“思嘉!” 靳思嘉朝她走过来。 靳思嘉两手没空,宣茗就下车帮她开后备箱,箱门缓缓升起来,那件纯黑色的大衣便又映入宣茗视线。 它仍然整整齐齐又孤孤单单,躺在宣茗空空如也的后备箱。 靳思嘉讶问:“男士大衣?款式挺年轻的诶?” 宣茗轻轻把那件大衣挪去一边,然后抬起靳思嘉的行李箱放进去。 “秋澄的衣服。” “哦,秋澄的啊……什么?”靳思嘉眼珠子快掉出来,“秋澄衣服怎么在你这儿?!” 宣茗无奈扶额头,靳思嘉刚才还一脸阴沉,一听到她自家艺人的名字,马上又恢复靳大总监的人格,咄咄逼人道: “llia宝贝,你可不能这样!秋澄还在选秀啊,这是要出大问题的!” 她赶忙抬手截住她话:“思嘉……我只是顺路送秋澄回家,然后他把衣服落车上了,仅此而已。” 靳思嘉狐疑看她:“顺路?” 宣茗郑重点头,“顺路。” 或许是出于对多年挚友的信任,靳思嘉的追问到此为止。 她坐在宣茗车子副驾驶,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边叹气,一边感慨:“上海就是上海,过年都这么冷酷无情。” 宣茗淡笑,问她:“家里出事了?” 靳思嘉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胸,冷哼一声:“靳思耀这死人又进局子了,我昨天跑了一天才把他捞出来。” “这回是犯什么事了?” “猥亵未遂。” 绿灯还剩一秒,宣茗骤然踩下刹车。 她蹙眉转头:“什么?” 靳思嘉冷笑:“听了就想揍死他对吧?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她转头看窗外,深呼吸,“可是啊,我爸妈两个六十岁的老骨头,跪地下给我磕头啊。你是不是都能猜到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就哭,一边哭一边喊,思嘉啊,那是你唯一的弟弟,是我和你妈唯一的儿子,没了思耀,你让我们俩怎么活啊…… “我一开始打定主意,靳思耀这个忙我死也不会帮。但是阿茗,我爸这个神经病,趴在阳台栏杆上,说我要是不救他儿子,他立马就跳下去。十二楼,他半个身子都出去了,生生被我拽回来的……” 靳思嘉说完,看向宣茗,眼底荒凉一片。 “llia,我是不是特别没骨气?” 宣茗不说话。 靳思嘉便接着自言自语:“我在飞机上就想,让他跳啊,他跳了一干二净。再送靳思耀去吃牢饭——他本来就该坐牢的。那我身边不就清净了吗?我靳思嘉赚那么多钱,以后就一个人用了。” 宣茗又吃到一个红灯。 她踩下刹车,缓缓伸手,盖上了靳思嘉手背。 靳思嘉讶异转头看她。 “思嘉,你也仁至义尽了。”她直视前方,余光里一片灯火辉煌,“别想那么多,今天过年。” 靳思嘉神色瞬间崩溃。 也只有宣茗知道,外人眼里无所不能的金牌经纪、神仙运营,真正的痛点究竟在何处。 她睫羽颤动如蝶翼,蓦然想起那句:各人都有各人的隐晦。 谁还没有一道不敢提起的陈年旧疤? 靳思嘉一抹眼角,立马坐直了身子,失去的盔甲又回到身上,她仍是那个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大总监,业内争抢的金牌经纪。 “对,今天过年,我得给孩子们拜年。” 她第一个电话拨给谷小晖。谷小晖那儿吵得很,一听就是在放烟花,和冷冷淡淡的上海全然不同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