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鹅毛大雪,似要将这天地间的一切都揉碎了、掩埋了。
沈醉拢了拢身上的玄色大氅,指尖触及的布料已结了层薄冰,寒意顺着指缝往里钻,便是他这等修为,也觉眉心泛起丝丝凉意。胯下的“踏雪”打了个响鼻,前蹄不安地刨着冰面,四蹄覆着的雪白鬃毛上凝结的冰碴簌簌掉落——这畜生自昨日认主后,灵性更胜从前,此刻显然是对这无边无际的风雪生出了惧意。
“怕了?”沈醉屈指在踏雪脖颈处轻轻一弹,声音被狂风撕得支离破碎,“前日在黑风渊里,你闯得那般凶,怎地到了这敞亮地界,反倒成了缩头乌龟?”
踏雪似懂非懂,晃了晃脑袋,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竟用脑袋蹭了蹭沈醉的膝盖,倒有几分撒娇的意味。沈醉失笑,正待再说些什么,身侧传来林霜月略带急促的声音:“沈兄,风雪太大, pass(此处为情节需要的指引工具,非特指)的指针彻底乱了!”
沈醉转头望去,只见林霜月捧着一方巴掌大的青铜罗盘,盘上的指针正疯狂打转,时而指向东,时而指向西,活像个喝醉了酒的醉汉。她身旁的李慕然眉头紧锁,望着四周白茫茫一片,忍不住叹了口气:“这鬼天气,别说辨别方向了,就连前后左右都快分不清了。”
沈醉眯起眼睛,极目远眺。入眼之处,除了雪还是雪,天地间仿佛被一张巨大的白布罩住,连太阳的影子都寻不见。寒风呼啸着,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真气缓缓运转,试图透过这漫天风雪,感知周围的气息。
然而,这风雪似乎带着一种诡异的力量,不仅能隔绝视线,还能扰乱人的灵觉。沈醉的真气探出去,就像石沉大海,连一丝回音都听不到。他心中暗惊:“这极北之地果然非同寻常,一场风雪竟有如此威力,看来我们还是小觑了此地的凶险。”
“沈兄,现在怎么办?”林霜月收起罗盘,神色有些焦急,“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会被困死在这冰原上。”
沈醉沉吟片刻,道:“慌则乱,乱则败。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沉住气。”他翻身下马,走到一处相对地势较高的地方,弯腰抓起一把雪,放在手心搓了搓。雪冰冷刺骨,却异常干燥。“这雪下得虽大,但落地即化的迹象不明显,说明此地气温极低,积雪深厚。我们不能再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了,必须找个地方避避风雪,等风雪小些再做打算。”
李慕然点头附和:“沈兄说得是。只是这茫茫冰原,哪里有可以避风雪的地方?”
沈醉目光扫过四周,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左前方道:“你们看那里。”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风雪弥漫中,隐约有一道黑色的影子矗立在那里,像是一座小山,又像是一块巨大的岩石。由于距离太远,加上风雪的遮挡,看得并不真切。
“那是什么?”林霜月疑惑道。
“不好说。”沈醉道,“但无论是什么,总比在这空旷的冰原上强。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说罢,他翻身上马,率先朝着那道黑影的方向走去。林霜月和李慕然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上。踏雪似乎也察觉到了希望,脚步轻快了许多,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蹄印。
然而,那道黑影看似就在眼前,走起来却异常遥远。风雪越来越大,仿佛要将他们吞噬。他们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比平时多几倍的力气。寒风灌入领口,冻得人骨髓都在发麻。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那道黑影终于越来越清晰。众人这才看清,那竟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高约十丈,宽约数十丈,像一头匍匐在冰原上的巨兽,任凭风雪如何吹打,始终岿然不动。岩石的表面凹凸不平,布满了风蚀的痕迹,显然已经在这里矗立了千百年。
“原来是块巨石。”李慕然松了口气,“有这块巨石挡着,至少能避避正面吹来的寒风。”
沈醉却没有放松警惕,他勒住马,盯着那块巨石,眉头微微皱起:“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冰原上寸草不生,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一块巨大的岩石?”
林霜月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是啊,而且这岩石的颜色漆黑如墨,与周围的冰雪格格不入,确实有些诡异。”
沈醉翻身下马,缓步走到巨石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岩石的表面。岩石冰冷坚硬,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壳。他运起一丝真气,探入岩石内部。真气刚一进入,就感觉到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面的风雪之寒截然不同,这股寒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
“小心!”沈醉低喝一声,猛地收回手,“这石头有问题!”
话音刚落,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块巨大的岩石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中透出幽幽的绿光,令人不寒而栗。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岩石竟然缓缓地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林霜月和李慕然脸色大变,纷纷拔出武器,警惕地盯着洞口。“这……这是什么情况?”李慕然声音有些发颤。
沈醉眼神凝重:“看来我们找到的不是一个避风雪的地方,而是一个麻烦。”他望着那黑漆漆的洞口,心中暗忖:“这洞口内邪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