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从她心脏上结结实实碾压过。
第一次,是离开祈景澄。
第二次,是“认识”祈景澄。
文曦清晰地、完整地体会着那种撕心裂肺的阵痛,心脏在发颤发抖。
她用尽全力控制自己要颤起来的手,取过醒酒器,亲自往杯子里倒上几乎满杯酒,举起杯,侧身正正对着祈景澄,脊背挺得笔直,眼中冷漠出一抹隐恨来:“文曦,敬祈爷。”
说罢,如刚才那次一模一样,拿酒杯碰了下他的,接着就仰头喝。
这一次,祈景澄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声音压低:“不用喝。”
四周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文曦。
而文曦全然不理会祈景澄的话,侧过身,往右边偏过脸,不停歇地往喉中猛灌,酒味冲得她头脑发晕,她依旧片刻不停。
祈景澄眸中是文曦倔着一股气发起狠的样子,他声音比刚才更沉:“我说不用。”
文曦当没听见,三两口就将一杯酒一滴不剩地喝完,然后将酒杯倒立过来,刻意展示给祈景澄看。
她直直看着祈景澄,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讽刺意味明显的笑容来:“这就算认识祈爷了。”
祈景澄面沉如墨。
桌边再没有人出声说话,氛围比许艾开口前还冷。
祈氏跟来的人看见祈景澄这种表情,都不敢再拱氛围,只能无声地跟同伴交换眼色:
这什么情况?
这个公司的人怎么回事?
这个文曦是谁?
这算什么敬酒?
场上凝固的氛围直到服务员来上热菜才好转。
在场的大多都是高管人员,都是人精,从轻声讨论菜式开始岔话题,很快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不久就自然而然过渡到谈公事上。
谁也没有不识趣,再提什么给祈景澄敬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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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在死寂后开始闹哄哄。
文曦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坐着。
她整张脸和眼睛都通红,桌下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在手心中压出一阵清晰的疼痛。
然而这种疼痛压不住她胸口处不住上涌的憋闷,服务员来换骨碟,她低声给蔺之宴说了句“出去一下”,起身离了座。
出了门她就给蔺之宴发信息,说要回房间休息。
但她没能撑到走回去。
从包间出来没走两步,她就觉得有一阵头晕目眩。而且胃里在阵阵抽痛,就像鞭子在抽皮肉,还抽得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密集。
文曦再没法走路,手撑在墙壁上,本想咬牙坚持等这痛缓过去,却感觉到除了疼痛和眩晕之外,腿也开始发软。
文曦想开口求救,可终究没能出声,眼一闭,人失力往地上直直栽下去。
意识彻底消失前,她感官里留了两个东西:
一声焦急的“文曦!”,一抹熟悉的沉静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