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对视里凝固,文曦身体骤僵。
她本就没调整过来的呼吸和心跳陡然间更急、更乱,耳朵里别的嘈杂声音在这一瞬间消失,只有不断环绕的嗡嗡声,她猛地一下撇开脸,用力往外扯胳膊。
毫无作用。
祁景澄紧紧抓着她,像抓着偷了什么贵重物品的可恶小偷。
无声较了会儿劲,文曦再次看向他:“放开。”
这一次,她看到他眸中的风暴已经散去,只有望不见底的黑沉静默。
又静几秒,手臂上的力气终于松掉,文曦头也不回地往前继续跑。
跑到蔺之宴跟前,那粉丝还在跟他纠缠不休,文曦在乱糟糟的情绪里努力清醒,一手迅速抓起礼品袋,一手攥住粉丝就往场外拉。
那粉丝被她拉得跑了几步,反应过来后使劲挣扎,文曦没有放手,直到将人拉到场边才松开人,将礼品袋还回去。
被她坏了好事,对方骂她:“你神经病啊!多管什么闲事?”
文曦有些心神不宁,不想跟她过多纠缠,没搭理她。
她没有回怼,但现场有工作人员过来替她解气,一把抓住那人问:“你还有理了是嘛?这是现场直播,你跑场内去做什么?你哪家公司的?怎么这么不配合?给我看看你工作牌!”
与这话前后脚,文曦背后有一道爽朗的声音在笑:“哎哟,跑得真快啊小猎豹!抓贼有功啊你。”
“幸好她反应快,要不然我们真要出直播事故了。”刚维护她的工作人员立刻附和,对文曦致谢。
文曦定定心神,连连摆着手说:“没事没事,举手之劳。”
前同事李斓伸手勾住她肩:“你真的跑得好快,练过短跑的嘛?”
文曦弯唇笑笑,没说话。
李斓看出了她的异常:“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没事。”文曦把口罩重新戴上,岔话题反问她:“你怎么穿这么正式来这儿了?”
李斓压低声:“我来刷脸。”
说完也不等文曦反应,忽然用力,将文曦身体往一个方向掰过去:“在他们跟前儿刷,我想要跳槽了。”
文曦被她掰得正对着业内老板们那边,猝不及防地,再一次看见鹤立鸡群的祈景澄。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错,他的视线正笔直对着这边。
文曦霎时脸色一僵,使劲扭回了身,背对着那个方向。
李斓不禁意外,问她:“怎么了?”
文曦说:“我想去上厕所。”
李斓:“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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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现场到了后台,文曦本意是远离有祈景澄的环境,可两人才走没几步,就听李斓在问她:“刚拉着你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吧?”
文曦攥紧手心,没回答。
李斓看她不说话,拿手臂撞了撞她:“你扭头给他说什么了?”
文曦带着讽意一笑:“给他道歉。”谁能想到,分手后她给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李斓说:“你踩到他了?”
文曦不置可否嗯一声。
“你踢谁不好踩他?”李斓叹息一声,“他可是真正的人物。要不说年少有为呢,整个祁氏集团都归他管,金融、地产、IT好几个行业资源都抓着。”
文曦沉默着,想到祁景澄的家世。
李斓说的这几个,只是祈氏商业帝国下的几个小板块。祈氏之所以能延续几代都是豪门,能称为世家,那是早几代人就在学、政、商界有根基。区别于别的豪门,祈氏治家以爱国为先,他爷爷去世时便是按国葬标准下葬的。
至于祈景澄本人,当之无愧的世家公子翘楚。
他自小就学业优秀,在国外求学还能连续跳级,并且很短时间内就拿了常春藤联盟学校的双硕士学位,没毕业就进了集团实习,毕业后直接接手了家族事业,那时他也才不过二十岁,年纪轻轻却稳如泰山、手段强硬……
想到这里,文曦霎时拳攥得更紧。
她当然不会忘,他芝兰玉树,他高不可攀。
跟她毫无关系。
两人没走回现场,找了个走廊尽头的楼梯处闲聊,李斓又感叹了几句祈景澄才收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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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文曦得到一个晚收工的噩耗。
原因是蔺之宴要在晚会后去参加一个饭局。
蔺之宴很少去这类活动,但今天出席的人士里面有个祈景澄,多少人挤破脑袋都不能近他的身看一眼,更何况是能一起用餐的荣幸,老板自然要带公司顶梁柱去刷存在感。
这种场合文曦没资格现身,平时她和男助理会去同一饭店单独用餐、待命,但今天知道祈景澄在,她让男助理一个人跟去。
众人走后,她独自在停车场散步消磨时间。
夜凉如水,路灯一盏一盏,她往前走时,身体投在地上的影子时长时短,文曦对着地上的短影子看,宽大外套将她包得有些臃肿,她变小变圆了,像小时候的样子。
文曦想到她小时候很喜欢玩的一个游戏:父母站在她左右两边,一人拉住她一只手,提着她让她腾空,然后他们一起往前跑,让她荡秋千一样在中间晃。
可有一次爸爸跑太快,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