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巴都能炼出九转金丹”
话没说完,呼噜声再起,节奏悠长,仿佛天地间最安稳的钟摆。
而在山巅最高处,玄霄子负手而立,目光穿透晨雾,落在那片氤氲着奇异懒气的药园。
他手中玉珏微微发烫,最终缓缓沉入身旁一根古朴石柱。
柱身刻满符文,此刻正泛起淡淡涟漪,如同沉入水底的星辰。
他低声问,声音几不可闻:
“此道可久?”玄霄子立于山巅,云海翻涌如潮,夜风尚未至,却已有寒意自九霄垂落。
他手中玉珏沉入怠音柱的刹那,整座青云主峰仿佛轻颤了一下,像是某种沉睡千年的律令被悄然唤醒。
石柱上的符文由暗转明,流转出淡金色的纹路,宛如脉搏跳动,与药园方向那层乳白色的懒气遥相呼应。
“此道可久?”他低声问,声音几不可闻,却似重锤砸在虚空。
坛仙不知何时已立于他身侧,一袭灰袍无风自动,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如初生晨露。
他微笑,声音却如钟鸣般穿透迷雾:
“懒非不为,而是知止。天下修士负重前行太久,灵根压肩,心魔缠身,日夜苦修只为一线生机。可谁又问过,他们累吗?”
玄霄子瞳孔微缩。
他身为一宗之主,掌三万弟子性命,统御灵脉气运,何曾想过“累”字?
可此刻,望着山下那片仍在氤氲扩散的懒气光晕,听着演武场上此起彼伏的轻鼾与梦呓,他忽然觉得,那些声音竟比平日的诵经声更接近“道”。
“你说这才是真正的‘歇’?”他喃喃。
“不是歇,是归。”坛仙轻道,“修仙本为超脱,可世人却将自己炼成了枷锁。林川所行,非避世,非堕落,而是替所有人按下暂停——让魂归梦,让心回温。”
玄霄子久久不语。
良久,他仰天长叹,声震云海:“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道’。”
风骤停,星月忽明。
他转身,衣袍猎猎,目光如电扫过天机阁方向:
“传我宗主令,从今日起,青云宗设‘安眠堂’,凡闭关者,必先入梦三日,以正心神;凡走火入魔者,不施针药,先引其入安梦结界;凡炼丹、炼器、悟法,皆可于‘梦修境’中试行,以防心执成障。”
命令如雷,瞬息传遍诸峰。
而药园深处,林川仍躺在懒云座化成的云床上,呼噜声悠长如古钟,仿佛与天地同频。
柳清浅静静凝视着他,眉眼柔和,像是终于从一场漫长的寒冬里走到了春光中。
她悄悄起身,动作轻得像一片叶落水面。
袖中滑出一枚玉符,通体莹白,刻着细密符纹,中央一行小字清晰可见:“懒律第一条:修仙可以赖床。”
她指尖微颤,将玉符轻轻放在他枕边,又俯身,替他掖了掖被角。
“你总说修仙太累,不如睡觉。”她低语,唇角微扬,“那我就替你,把这句话刻进宗门律法里。”
夜风渐起,吹动林川额前碎发,他翻了个身,梦话嘟囔:
“明天锅巴加糖别放辣我怕做梦上火”
话音未落,呼噜再起,安稳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