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子负手而立,望着那缕金雾中安睡的身影,轻声道:“你们要斗法?可他连梦都没醒。”
丹心堂高阁之上,周明月立于栏前,目光未移,仍凝望着那悬浮于夜空中的金雾擂台。
那是一场无声的审判,一场以“懒”为名、却撼动天道根基的道争。
玉简微光流转,映出她指尖微微颤抖。
幼年的画面再度浮现:
寒夜、丹炉、抄写三百遍《丹经》的稚嫩笔迹,还有师父冰冷的声音:“丹成则生,败则罚,修道之路,无懈可击。”
她记得那晚,手冻裂了,墨迹染红了纸页,却不敢停笔。
她以为,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能被看见,就能不被抛弃。
可如今,一个连梦都没醒的人,却让她第一次明白:
原来不用拼命,也可以被庇护。
她轻轻一笑,眼底却泛起薄雾。
“林川你连醒都不必,就能让我们不用再拼命。”
话音落,她取出一枚焦黑如炭、边缘翘起如锅巴的丹药,正是那日她亲口质疑“这真是九转还魂丹?”的“锅巴丹”。
此刻,她没有犹豫,仰头吞下。
刹那间,一股温润如春水的气息自丹田升起,缓缓流淌四肢百骸。
不是灵力暴涨,不是境界突破,而是一种久违的松弛:
经脉不再紧绷,识海不再喧嚣,连呼吸都变得慵懒绵长。
她缓缓盘坐于地,脊背不再挺直如剑,而是自然地塌陷进软垫之中。
三十年来,她第一次,主动放下了“必须完美炼丹”的执念,放下了“不能失败”的恐惧。
她闭上眼,唇角微扬。
“原来停下来,也能活着。”
大殿之内,玄霄子负手而立,目光扫过满殿死寂的守旧派长老。
秦烈仍在梦中打呼,口水滴在云团上,晕开一圈涟漪。
其余长老面如死灰,有人嘴唇哆嗦,却发不出半句反驳。
“斗法已毕,胜负已分。”玄霄子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钟鸣,“林川未动一指,尔等已败于‘不愿战’。”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扫视全场。
“自今日起,青云宗行‘双道’:勤修者自勤,懒修者自怠。两道并立,互不干涉。怠日为法,懒修成道,违者,以逆天论处。”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有人怒喝:“荒谬!修道岂容儿戏!”
有人踉跄后退:“此子妖邪,惑乱宗门!”
更有长老咬破指尖,欲以血咒封禁那金雾擂台。
可指尖血珠刚凝,便在半空凝滞,随即化作一缕红烟,被金雾悄然吞噬。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倦意袭来,那长老眼皮一沉,扑通跪地,竟抱着柱子睡了过去。
玄霄子不惊不怒,只淡淡道:“天道已择,尔等逆之,不过是自取其辱。”
就在此时,金雾擂台中,林川在懒云座上翻了个身,嘟囔着梦话:
“谁赢了?我梦里正跟食堂大妈讲价这锅巴五灵石一斤太贵了,三块灵石包圆”
坛仙立于云畔,身影透明如烟,轻语道:
“宿主,你已不必赢,因为整个宗门,都在替你睡觉。”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林川真正的身体仍蜷在洞府软榻上,鼾声轻匀。
洞府深处,系统提示悄然浮现:
‘叮!‘懒息母脉’与青云地脉完成融合,懒道共鸣度突破90’
‘警告:高维懒意波动已引起仙界监察使注意,预计七日后降临’
林川在梦中咂了咂嘴,翻个身,把被子裹得更紧。
而洞府最深处的静室中,唐小糖躺在软榻上,双目无神,呼吸微弱,嘴角还挂着半块没嚼完的锅巴。
小顺子跪在旁边,眼泪扑簌簌地掉,颤抖着声音喊:“林仙小糖姑娘三天没眨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