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二色,给她应有的尊荣。
谢清宴看了眼画册,画师技艺精湛,将贵女们的一颦一笑画得恰为好处。可那些陌生的面孔,不知道为何在他脑中流动,渐渐转变为一张熟悉的脸庞。
死板的画卷仿佛活过来一般,一张美人如玉的脸朝他微笑,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谢清宴猛的合上画册,力道之大将案桌上的砚台震摔了出去,砚台应声而碎,墨汁在光滑的檀木地板洇开。
浓稠的墨汁如化不开的深夜,同他内心的阴暗的心思混作一团。
周叔听见动静进门询问:“郎君,出了何事?”
谢清宴有些狼狈的低下头,单手按在眉间处,声音疲累,“无事,不小心打翻了砚台。”
周叔点点头,吩咐奴仆进来将地板收拾干净。只是那墨是上好的松烟墨,胶轻烟细,研磨后的墨液黑亮如漆。不可避免的在檀木地板上留下一块墨迹,洗刷不净。
谢清宴目光沉沉的盯着那块墨迹,突然出声:“周叔,倘若一个女子每次见你都笑脸相迎,在你面前小意温柔,还……”
“还送你亲手所做的吃食,这是什么意思?”
周叔飞快的掩住上扬的嘴角,故作思考状,“约莫是那女子爱慕郎君你。”
谢清宴一怔,有些难以启齿道:“爱慕我?可她有夫有子,如何能爱慕我?”
“什么?!”周叔细长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语无伦次道:“那女人已有家室?”
谢清宴抿唇,手掌握紧。
周叔难得见谢清宴这副神色,心中一凛,他家郎君在男女一事方面尚未开窍,原本以为是被哪个妙龄女子追求,可现下看完全不是一回事。
若和有夫之妇搅和在一起,岂不是会坏了他的清誉。
周叔连忙道:“郎君,你是否帮助过这位……夫人什么?”
谢清宴点点头。
“那就对了!”周叔拍手,抬眼去瞧谢清宴的神色,斟酌道:“定是你帮了她大忙,她是感激你,老奴方才所言都是瞎说的。”
谢清宴沉默良久没有说话,久到周叔都有些站不住脚他才出声:“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周叔松了口,擦擦额头的冷汗慢慢退出去。临近门口时,他听到谢清宴平静的声音:“此事不要任何人知道。”
周叔弯下腰,点头称是。他静静停在原地,等候谢清宴的其他吩咐。
那块地板上的墨迹明显,谢清宴每次无意识的扫过污渍,总会想起那令人难以启齿的心事。
他低下头,驱逐脑中杂乱的思绪,“地板换了罢。”
周叔腰弯得更低了些,“是。”
他动作很快,那块木板不出一天就被人更换掉,光洁透亮,好似那块墨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