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酱油的咸鲜、还有一种烟熏气息,是从未品尝过的口感。
小太子黑黝黝的眼珠一直盯着谢清宴,视线在烤鸡和谢清宴的脸上来回扫视,他捏着衣角,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他很想尝尝那是什么味道,可他不敢。曾经有一个宫人偷偷给他吃了一块点心,就被皇祖母活活打死,他不想先生也被打。
谢清宴吃完一块,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放下筷子。他看着面前别过头一脸倔强的小太子,侧脸像极了辛夷。
他心头一软,拉着小太子的手掌到跟前,眉间微皱,小太子的手掌太冰了,他取过一旁的手炉塞给小太子,问道:“既然冷,为何不说?”
小太子低头躲开先生严厉的视线,捏着衣角不说话,皇祖母教导他,不可贪图享乐,骄奢淫逸,平日他在宫内宫婢们也是不给他用手炉的。
谢清宴看他这副模样无奈暗叹一句,小太子这性子着实是有大问题,必须掰正过来。他声音不由得放软几分,将小太子抱在怀中,拿起桌上的手炉塞到他手里。
再端起烤芋泥喂他一口一口的吃着,谢清宴原本还以为小太子会紧闭嘴巴不张口,没想到他才刚刚喂到小太子嘴边,他就主动张口,没两下就将一碗芋泥用干净,然后眼睛不眨的望着他,小手指着那盘烤鸡肉。
谢清宴笑笑,摸摸小太子的脑袋,继续喂食。
小太子窝在谢清宴的怀中,刻意的嚼得很慢,他喜欢这好吃的鸡肉,更喜欢的是身后这个温暖的,像父亲一样的怀抱。
谢清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等小太子慢悠悠的吃完后,他亲自动手收拾了案桌,然后开始下午的教学。
教学结束后,谢清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看见小太子站到他的跟前,乌黑的眼珠里面满是不舍。
他一顿,默默他的脑袋,再拍着小太子的背脊,安慰道:“回宫吧,三日后见。”
小太子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转身离开,快要出门时他停住脚步,声音如蚊音:“谢谢先生。”
谢清宴望着小太子孤身一人走在长廊上的身影,莫名想起了辛夷,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孤独的走在宫道上,无人相伴。
他临时改了主意,出宫前先去求见了刘湛,向他告知小太子一事。
谢清宴想,刘湛是小太子的生父,小太子又是他唯一的儿子,于情于理,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应该出手干涉一下梁太后。
未料刘湛听闻他的来意,并未直接表态,而是拉着他商讨其他政事。谢清宴见缝插针提了两句,刘湛都假借话题岔开。
谢清宴这才明白,刘湛早就知道小太子的处境,却什么都没说,也不打算插手。
在这宫里,只有辛夷还惦记那个可怜的孩子。
他离去前,刘湛又问他关于皇后刺杀一案的进展,谢清宴汇报了一下近日的情况,那刺客抵死不认是梁家派来的,上了重刑也没让他松口。
一时之间,案情停滞不前。
刘湛闻言有些不悦,觉得案件进展有些太慢了,这些时日梁妃闹腾的紧,上回辛夷的话在他心底不可避免的留下痕迹,他有些疑心辛夷知道了些什么。
怕看见她那双清亮的眼眸,不怎么敢去见她,原本想着借刺杀案情去讨好辛夷,案件却无任何进展。
刘湛虽不悦,却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只让谢清宴加紧追查进度便让他出宫了。
谢清宴眸光微深的看了眼刘湛,行礼告退。
刘湛催促他加紧破案,定然不是为了治梁家的罪,难道是借由此事讨好辛夷?
他神色更加冷漠几分,一路无话的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