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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2 / 3)

算有座金山也迟早要败光。更可叹的是,何钰膝下竟有两个这样的儿子。

何钰离婚时,前夫沈泽楷将美凌电子公司的股权全给了沈珌,由何钰代持。在职业经理人的经营下,股价曾连年上涨。风头最盛时,周仪也投了些钱。沈珌二十岁亲自上阵,大刀阔斧地改革,五年过去,财报上的赤字触目惊心,股东们纷纷抛售离场。还好周仪抽身早,否则看着那跌到一块二毛五、绿得发光的股价,她第一个就想拿刀捅死沈珌。

奈何人家家底殷实,股价天天织布机似的低迷,这位执行董事却还在外头飙车泡吧。

从某个角度讲,沈珌也算个经商“奇才”了。

何钰拍拍沈珌的手:“好了,小珌,都多大了还撒娇?周仪还在呢,也不嫌害臊。”

沈珌这才站直身子,望向对面那个粉嫩精致得像芭比娃娃的女人。他盯着周仪看了好一会儿,冲着她吹了声口哨:“获奖了?还没恭喜周老师呢。”他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举了举:“祝贺。”

周仪微微一笑,端茶回礼,“这戏能上,还得多谢何姨。”

沈珌大咧咧地在周仪身旁坐下:“嘿!我小舅舅一句话的事,咱们都一家人,谢来谢去不就见外了嘛!”

周仪敏锐地捕捉到“一家人”三个字出口时,何钰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她莞尔一笑:“话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有人提点哪些敏感地方该删,怕是再改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上。”说着,朝何钰投去感激的目光。

沈珌的注意力却早已转移:“你杯子里泡的是什么?怎么跟我的颜色不一样?”没等周仪回答,他已自然地端起她的茶杯一饮而尽,咂咂嘴道:“比我的甜。”

何钰不动声色地嗔怪:“这么大人了还抢你妹妹的茶,羞不羞?我们姑娘家说话,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找朋友玩去。”

“她算我什么妹妹!”沈珌小声嘀咕,起身时还不忘多看周仪几眼:“晚上一起吃饭啊,周老师!”

“还是没长大。”何钰无奈摇头,眼底却漾着藏不住的宠溺。

周仪给何钰添了茶,又重新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上,适时递上漂亮话:“真羡慕何姨,这么孝顺的孩子,居然有两个。”

这话说得何钰心花怒放。她是真心喜欢女孩,否则也不会在生了沈璲之后还要老二,谁知又是个小子。她拉过周仪的手,细细端详起来。

都说“三庭五眼”,周仪生得标致,举止又大方。何钰喜欢的,不论是品茶、书法、琵琶、珠宝还是诗词,她都能接得上话。就算是亲生的,也未必有这般投契。

到了他们这样的门第,树大招风,她对儿媳的期许便只剩最根本的一条——家世清白。可周仪的身世偏偏是他们这种人家最瞧不上的私生女,虽然陈立诚坚称是养女,谁会为了养个毫无关系的小姑娘得罪自己的妻儿?那不过是掩耳耳目的说法罢了。

即便抛开这层身份不谈,那娱乐圈又是什么好地方?那些虚虚实实的消息,连她这种平日里对娱乐圈漠不关心的人都灌了满耳。

只是……当年那件事,终究是欠了周仪的。

周仪看出何钰眉间淡淡的忧愁,知道时机成熟了。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何钰手背上,声音放得又轻又柔:“何姨,我有件事想求您。”她顿了顿,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苦笑,“最近关于我的那些事……您应该也听说了。”

茶香氤氲中,她的声音更低了三分,带着些许恳切:“我想着,以后自己办个工作室,接些喜欢的本子,只是选址一直定不下来——不是太偏,就是太小。”她轻轻摇头,指尖在何钰手背上若有似无地按了按,“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真是有钱也没处使。您见识广,人脉深,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指点我?租金方面,都好商量。”

何钰展颜笑道:“我当什么事呢!你也知道,我三叔家就是做房地产的,咱们家最不缺的就是房子。回头我给你找个最好的,还谈什么租金!”

“那可不行,”周仪微微嘟起嘴,带着几分娇嗔,“这钱我一定得给。”

何钰见她如此知进退,心里更是喜欢:“好好好,都依你。下午陪我去画廊转转?”

周仪的目光落在墙壁上那幅十寸大小的画上,微微出神——那是她第一次陪何钰逛美术馆时,何钰买下的。

何钰年轻时便是远近闻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周仪为能得她青眼,暗中不知下了多少苦功。她始终笃信,机会从不会辜负有备之人,更明白机缘如电光石火,稍纵即逝。因此哪怕只窥见一丝微光,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纵身抓住。

那时周仪的油画知识远不如现在扎实,时间又紧,而何钰的学识太渊博。她只来得及记下毕加索、梵高、莫奈、伦勃朗等大家的风格和代表作,怕说多错多,只能泛泛地说“是啊”“这幅画很大胆”之类的空话。眼看何钰神色越来越淡,周仪攥紧了手,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她拉着何钰走到一幅油画前,假意端详半晌,实则紧盯着右下角的标题和署名。

那是一幅很抽象的画,色彩明亮,线条诡谲,盯久了甚至让人头晕。画名也起得离谱,叫《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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