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待人潮渐散,两人走向停车场。吴芸这才压低声音,语气有些支吾:“仪姐,林总……在保姆车上。我、我就不上去了,你们……好好谈,一定好好谈啊!”
周仪停下脚步,侧过身,指尖轻轻点了下吴芸的额头。这姑娘是林恒当初安排的人,性子软,能力也寻常。周仪不是看不穿林恒那点心思——一个小助理,她若真想换,自然有千百种方法。
留她至今,一来是为安林恒的心,二来……这姑娘早年丧父,母亲精神失常,像个可怜巴巴的小猫,也时常让她想起故人,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孩子是个大孝子,她的妈妈是她最大的软肋,有软肋的人,用起来最是安心。
周仪放缓脚步,声音沉静,决定最后提点她一次:“吴芸,我跟林恒解约的事,是板上钉钉。你若是决定继续跟我,脑子就得清醒些——你觉得我自己上车,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狗仔会怎么写?一是我苛待助理,深夜让你独自落单;二是林恒未必真躲过了所有镜头。你让我与他单独同车,明天会不会出来个车震门?”
她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力道:“记住,越是站在人前,越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吴芸低下头,嘴唇轻轻抿着。她初中毕业就辍学了,性子软在社会上没少受欺负,做周仪助理是她这么多年做过的最轻松、最赚钱的工作了,周仪很大方,品牌送的衣服鞋帽她都会叫她随便挑,周仪帽子也好使,有时候行程太多,她忘记的事周仪会主动提醒她,情绪也十分稳定,有一次,要去澳门参加活动,她记错了飞机时间,没能赶上航班,她以为周仪一定会把她骂的狗血淋头,她却只是叫她抓紧时间买最近一班的机票并亲自联系活动方,是否能协调时间,事后周仪对他说:“出现问题的时候不要想着抱歉,解决问题才是正解。”当周仪知道她妈妈的事后,更是托人把她妈妈送进了私立疗养中心,事后只轻描淡写一句:“朋友的医院,不花什么钱。”
这样的神仙老板,她愿意肝脑涂地奉献一生,吴芸抬起头,眼神终于坚定起来:“周姐,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吴芸扶着周仪上车,自己缩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
今晚这场谈判避无可避,她只求两人别像上次那样剑拔弩张。
想起上回在摄影棚外的情形,吴芸至今心有余悸。她当时守在外面,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对话声——一个声线陡然拔高,另一个却始终从容不迫。突然,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划破空气,震得她心头一跳。紧接着林恒摔门而出,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嘴里狠狠骂着“不可理喻”。吴芸下意识抬头,恰巧捕捉到他左颊上那道鲜明的红痕。
此后整整两周,林恒都没露面。
此刻,吴芸忍不住偷偷抬眼,目光飞快掠过林恒的左脸颊。
那巴掌印自然早已消退,只是周仪当时指间戴着那枚镶钻的戒指,锐利的边缘在林恒颧骨处划开一道血痕。如今伤口虽已结痂,暗红的痂痕却依然醒目地横在脸上,昭示着当日那场冲突的激烈。
林恒修长的手指径自抚上周仪的脸颊,语气听不出喜怒:“获奖了怎么不开心?”
周仪避开他的触碰:“早就知道的事,开心都是过期的。”
林恒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还在生气?我去日本是谈正事,碰巧那小明星也在那边有活动,自己公司的艺人,撞见了一块吃个饭,我没碰她,就是觉得眉眼有点像你,多说了几句话,狗仔最爱捕风捉影。”他拉过她的右臂,摸到了一块凸起,皱了皱眉:“这疤多少年了,正巧我要去韩国,明儿跟我一块去,现在祛疤技术很成熟,我陪你去掉。”
周仪收回手臂,语气淡淡:“我没这个打算。”
林恒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看晚会的回放。周仪无疑是个极有天赋的演员——看她台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神从惊讶到喜悦,再到患得患失,最后那滴泪精准地落在玫瑰花里,评论区全是:“姐姐美死了!姐姐的泪滴在我心上了!”
“这一招,练了多久?”林恒的指尖又一次抚上她的耳垂。那里生得圆润饱满,稍一揉捻便会泛起淡淡的粉,此刻正缀着一枚祖母绿树叶造型的耳坠,在昏暗光线下幽幽反光。
他低笑,气息拂过她颈侧:“怎么办?有点后悔签你了。”
她身上那股清冽干净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五年前初见她的那个夜晚。
那场聚会里,坐满了姿色上佳、演技灵动,却因没有攀云梯而只能在各色剧集里充当配角的姑娘们。而那时刚被父亲训斥“三十岁还整日混吃等死”、憋着一肚子闷气的天凯娱乐少东家林恒,恰恰就是那个能随手送她们上青云的人。
席间献殷勤的美人不少,林恒来者不拒,被灌了不少酒,兴致却始终寥寥。他靠在沙发上假寐,昏沉间,一缕干净清冽的香气却悄然钻入鼻息。
他勉强掀开眼皮,朦胧光影里,一道翠色身影正袅袅向他走来,那身段被妥帖的布料勾勒得窈窕有致,尤其那截腰,盈盈一握。林恒眯着眼多瞧了几秒,心底莫名冒出个念头:这样的腰,若是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