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宜背起竹篓,叮嘱道。
江一舟看着她肩膀的勒痕,满脸担忧终是不忍心:“兰宜,我还是和你一起去罢,能帮着分担点。”
自从那次摔伤后,江一舟就发现女儿从不让他干重活,刚开始欣慰她懂事,过后心疼她劳累..
江兰宜闻言第一反应是拒绝,表明自己可以,不过一来二去,最后她爹道:“酒楼人多,俩人送快点,也好赶上饭点。”
的确,每逢春节大多铺面关门,好些不想收拾碗筷的人都聚在酒楼茶肆,人多就得早点去,不然可就没位置了。
江兰宜点点头,终是应下。
就这样,俩人各自背个竹篓,即刻启程。
先是东街卖包子的李家,接着是西街卖卤肉的陈家...最后是温氏宅院的隔壁,也是最远的路程。
苏家老宅
大门中间的门环供叩门之用,江兰宜用力拨动几下,未闻里头脚步声,又再次叩门。
蓦地听到脚步声,她眨了眨眼睛想掩饰心中的慌乱,不敢有所表现,毕竟身后她爹还在呢。
“吱嘎——”大门被推开,暖阳下宅内人影愈发靠近。
身后的江一舟鼻息凝滞,来人身着赤墨直裰,墨眉星眸,面若冠玉下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苏铭开口道:“祖母在烧水,你来是?”疑惑的目光定格在背后的竹篓,心中已然有猜测。
江兰宜看得入迷,闻言后想起正事,收回自己不当有的想法,她脱下竹篓递过去。
介绍道:“这不大年初一嘛,就想着来给阿婆拜年,这些都是我与家父的一点心意。”
苏铭点了点头,将竹篓放进门内。
“诶哟!兰宜来啦!”声音沉静却悠远,古兰十脸色欢喜,穿着大红衣裳瞧着喜庆。
古兰十瞥见地上的英桃和草虫瓜,赞叹道:“你这英桃不错,唐阳县买不成吧?破费了。”
又朝苏铭使眼色,遂领着父女俩进宅。
江一舟跟在最后,墨珠四处打量府内,没有丫鬟小厮,却打理的甚好。
在他小时候便听闻:苏家独子苏昌连中三元进京当官,可不知怎的摊上事,苏昌与家妻遭难逝世,只留一子存活世上,此子正是苏铭。苏家老爷因此气昏头,没两年就病逝..
江一舟面上不显,内心却唏嘘不止,曾经风光无限的苏家沦落至此..直到落脚堂屋,他才收起繁杂的心思。
古兰十热情招呼:“二位请坐!”说罢,寻来瓜果盘:“这些是苏铭从洛州带来的,尤其是这个蜜饯,甜而不腻还回甘。”
江一舟定眼瞧去,见老夫人笑脸相迎不好拒绝,一口下去熟悉的很,想起什么,狐疑地扫一眼江兰宜。
记起先前听秋兄提过,这蜜饯比较稀罕,他家女儿啥时候和苏家走那么近?都到给稀罕物的地步..
古兰十端来两盏热茶,笑道:“江郎,你家兰宜是个好姑娘,每次来都帮衬我不少呵呵..”
江一舟唇角勾起,眼眉微弯道:“这孩子随我,从小就热心。对了,听闻令孙去洛州参加会试,如何,上榜没?”
“还行,是解元。”古兰十轻描淡写,似平常。
江一舟眼睛刹时瞪圆,原先猜的是上榜,没曾想竟然是榜首!震惊之余嘴巴微张,暗道不愧是连中三元的苏昌之子。
“恭喜古大娘!令孙有这般健硕,与您的悉心照料脱不开干系。”江一舟转而叹息:“若小女是男儿身,说不定也能中榜。”
说到这儿,江一舟的话匣子算是自动打开,又将聚合书院女扮男装的事情全盘托出,留江兰宜在旁如坐针毡,她爹又来了...
古兰十听得稀奇,时不时往江兰宜身上瞧,其间颔首无数。
江兰宜从开始的局促到后来的泰然自如,不过二刻,她看着中央的蝴蝶兰发呆,腻了又往青天看去,心里盘算时间。
天色不早,身侧的爹还在侃侃而谈,丝毫不见要停下的迹象,终末江兰宜使眼色开口道:“爹”。
江一舟反应过来,笑着朝古兰十抱拳解释:“我与小女还有事,就不打扰您老人家了。”
话音刚落,堂屋便来了人,是苏铭,此时手上正捧着几叠衣料。
古兰十拦下俩人道:“这些都是新料子,拿回去罢。”
江兰宜顺着目光看去,衣料有棉..还有丝绸!脚步后撤连忙摆手。
道:“阿婆,这可是不得,太贵重了!”
双方“博弈”几回,终末衣料装进江一舟的竹篓里。
丝绸金贵,在唐阳县鲜少能买到,江一舟不喜欠人太多,主动邀约祖孙二人同去酒楼吃饭。
古兰十心想人多热闹,不假思索点头应下。
掩上门,四人同行,江兰宜走在最右侧,余光有意无意朝苏铭身上瞟,瞅见熟悉的赤金香囊。
刚想细瞧探究竟,就感应到那人也在看她..骤忽冷不丁将目光速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