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的少爷,关庭谦端方持重,三十岁后身上总有种严苛的成熟。
浴室里白汽袅袅,他唇微抿,就像是在抽烟。
而事实上关庭谦并不喜欢抽烟。他们这个圈子,不像商人,对烟的研究没有那么深,抽烟喝酒多是为了办事。
关庭谦很少抽,因为还没有轮到他求别人办事的时候。通常都是人家求他,别人把烟点了,酒干了,他很多时候只是看一眼,连碰也不会碰。
绾静在他身边六年,见他夹烟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两次公务特别棘手,他将烟挑了出来。
不过也只是夹着,维持着那个姿势,没点。
他深邃的眼睛被眉骨遮住,绾静尝试往前走了两步,他听见声音,睁开眼定了两秒,才抬起脸来。
浴室百叶帘没拉,远远能看见北京的夜色,隔着五光十色的灯火,绾静和他视线相对,安静看着彼此,浴室淋漓的水声忽然沉了下来。
很久没见了。
他有些陌生,然而依旧肃正挺拔,有一种规矩的好看。
绾静咬着唇,心里好像被这眼神绊了一绊。
是关庭谦先抬唇:“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绾静这才像是被惊醒,红着脸凭本能快速往前走了两步,又缓下来,最后半跪在浴缸前,有点羞涩低头:“没有……”
“我听门口动静有半天了,一直你也不过来,干什么呢?”
绾静更害羞:“我,走神。”
“走神?”
“……嗯。”
他漆黑的瞳静静看着她,几秒钟后忽然伸手,温热的大掌牢牢箍住她的腰,他表情不显,力道却很大,绾静小声惊叫一声,顺着他臂膀倒了下来,被他拦腰抱进了浴缸里。
水花溅湿了身体。
她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脸贴着他胸膛,丝毫挣脱不了。
关庭谦低头,单手捧住她脸颊迫使她抬起,他动作有些粗鲁,脸上的表情却静谧柔和。
他眸里仿佛有几点笑意:“你没看过吗。”
绾静浑身都僵住了。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只能低着头,额头抵在他肩上。
他在她头顶笑了两声。
绾静颤颤闭着眼。
他轻笑后,尾音也渐渐弱下来。绾静身上衣服湿了,贴在肌肤上有点难受。
关庭谦看出来,下巴抵着她发顶,伸手,慢条斯理将她肩带剥落。
“这次出差去哪里的。”
绾静小声说:“湖南那边。”
关庭谦嗯声:“好玩吗。”
绾静说:“还挺好玩的,晚上很热闹,我和同事还去吃小吃,本来说凌晨就回去,结果夜景太美了,玩着玩着就忘了……湖南人说话也好听,发音很特别,就是早饭吃的也是辣的,胃有点不舒服。”
“不是走之前说让你带肠胃药,没带吗。”
“带了,但是饭太好吃了,药也忘吃了……”
他笑。
绾静又给他说了点别的事情,基本都是单位的,关庭谦垂着眼,间或就是嗯一声,拿毛巾给两个人擦身体。
他一直是个很沉默寡言的男人,就算在家不是办公,也没有多少声音,大多是绾静在说,他在听。
绾静以前也会惴惴不安,害怕总是自己多话,他难免厌烦。
然而关庭谦很少有不悦的时刻,他有耐心,也相当包容稳定,像厚重的土地,能承载所有泛滥的情绪。绾静说了几次,发现他只是不吭声,后面也就慢慢放下心。
关庭谦听她说了半天,终于开口问了句:“工作还顺利吗。”
绾静一愣:“嗯,挺好的呀。”
“和同事相处呢?”
绾静说:“也都挺好的。”
关庭谦点头:“那就好。”
绾静抱着他肩膀的手臂紧了紧。
她现在的单位也是关庭谦安排的,是文职,坐办公室清闲,偶尔出差事情也不急。毕竟她身体不好,她那个专业,要是正经跟工程跑,她是吃不消的。
跟了关庭谦就这点好,不说虚的,找工作上就不愁。毕业时候同学还在等offer,秋招,投简历,她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被他安排好。
绾静说了一会儿,说累了,抿着唇,趴在他身上不动。
他把湿毛巾丢进水里,拍拍她腰:“起来。”
绾静还是没动。
直到他凑过来,她才抬起眼,有点眼巴巴地小声说:“你出差两周。”
关庭谦垂睫。
她顿了顿,语调听着几分委屈:“我有点想你。”
关庭谦愣了愣,旋即朗声大笑。
绾静更加不想抬头。笑过之后,他却从水里抬起湿漉漉的手臂,强硬捏过她下巴,低沉磁声说:“你想我什么。”
绾静别过脸,想跨过浴缸出去,关庭谦伸手又将她抱回来。
他一句话向来只喜欢说一遍,可没等到她答案,他不恼,漆黑的视线压下来,他低头,堵住了她唇。
这方面他挺霸道的。
绾静还不了解他的时候,就见识了他在这上面近乎暴戾的专注。她没和别人谈过,不知道关庭谦欲望算不算强,但是她觉得是的。不仅强,且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