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盈,我要你和我一样疯。”
朝盈在听到这句话后,终究还是没忍住,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唇齿间感受到了肌肉的撕裂,也不可避免地,尝到了一丝铁锈味。
可她仍不愿意松口,如果可以,她巴不得撕下来一块他的肉。
傅惟言任由她咬,心满意足似的忽略了疼痛,吻了吻她香汗淋漓的鬓角,低声道:“好阿盈,真乖……”
……
第二日一早,秋叶来掀帘子的时候,发现朝盈已经醒了,只闷声不吭地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发呆。
不由得吓了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
朝盈像被她的声音拉回人世间似的,抬起头来,让秋叶看见了她通红的眼眶。
秋叶抿了抿唇,知道又是世子干的好事,也只能先倒杯温水,递到朝盈唇边:“姑娘先喝点水润润嗓吧。”
就着秋叶的手,朝盈喝了点水后,才慢慢在她的搀扶下,要下床去。
结果两条腿没甚力气,甫一接触到地方,就软了下去,若不是秋叶眼疾手快,只怕她就得给土地公磕个头去。
“姑娘……”
一想到自家姑娘是因为什么,才这样没有力气,秋叶就一脸尴尬。
朝盈也是又气又恼,心里暗骂傅惟言不要脸。
洗漱毕后,秋叶拿了两块点心给朝盈,让她先垫垫肚子,而后,端了避子药过来。
“姑娘,都说是药三分毒,奴婢也不信就那般巧合,要不今日,就先缓缓吧?”
昨夜傅云瑾住在了侯府,她是皇室中人,如今与这府里的诸人,乃是君臣关系,所以哪怕现在天没亮,朝盈都得过去请安。
自然来不及用早点,空腹喝药,终究伤身。
朝盈却倔强地摇了摇头:“拿过来。”
秋叶知道自家姑娘执拗,没法子,只好将药递给她。
朝盈仰头,一口气喝完,也不嫌苦。
她是一点都不想与傅惟言有什么联系,哪怕没有多少可能,她也要从他身边逃走。
如果,她真怀上了和他的孩子,那一切都完了……
“走吧,我们去给王妃娘娘请安。”
去碧华院的路上,秋叶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昏黄的光晕在清晨的青石板路上摇曳,驱散着尚未褪尽的夜色。
快到碧华院前的岔路口时,传来一道温婉带笑的声音:“盈妹妹?”
朝盈脚步微顿,抬眼看去。
只见窦嫣然正从另一条小径上款步而来,身后跟着两个捧着手炉和提盒的丫鬟。
她今日换了身鹅黄绣折枝玉兰的袄裙,发间一支碧玉簪,妆容比昨日更显精致,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后,早早便往这边来了。
“窦姑娘。”朝盈淡淡颔首,不欲多言,侧身想让她先过。
窦嫣然却快走两步,亲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妹妹怎么这般生分?昨儿是我说话欠了考虑,回去后姑母已经教导过我了……咱们日后常来常往的,妹妹可莫要记恨我才好。”
她语气恳切,眉眼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朝盈被她挽着,身体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瞬,随即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臂,只道:“窦姑娘言重了,昨日之事,我已然忘了。”
“还是盈妹妹大度。”窦嫣然笑容更深,热络道:“妹妹这是去给王妃娘娘请安?正好同路,咱们一道走吧。”
朝盈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二人并肩而行,窦嫣然随口找了些家常话聊,朝盈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渐渐地,话锋却转了。
“说起来,昨日宴席上,我瞧着世子表哥似乎,比前些年更显沉稳英武了……姑母常说,表哥是咱们这一辈里最出挑的,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还屡立军功。”
她语调轻快,带着恰到好处的仰慕,随即状似无意地偏头看向朝盈:“盈妹妹与表哥自幼一处长大,想必最是了解表哥的性子。不知表哥平日里都有些什么喜好?我昨日见他宴上一直饮酒,倒不大用饭,可是菜色不合胃口?”
朝盈脚步未停,目光落在前方被灯笼照亮的一小片地面上:“世子平时不好酒,想来应是昨日宴席的缘故,他在军中待久了,用饭也快,不讲究太多花样。”
“原来如此。”窦嫣然忙记下,又问:“那表哥可有喜欢的菜色,或者口味?”
“世子不喜甜腻,口味偏咸鲜,想来是随着燕王殿下在边关待久了,极喜炙羊肉。”
“那……表哥平日闲暇时,都爱做些什么?可是习武练兵?或是读书?”
“练兵是常事,闲暇时……偶尔会去校场跑马,或是书房看书。”
朝盈答得简短,脑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一些片段。
那会儿,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现在这样不可言说,傅惟言怕她在府中待着烦闷,便时常带她去校场,看他骑马挽弓。
他自幼弓马娴熟,做这些是行云流水,她看得痴迷,那副样子撞进了他的眼里,他便笑着问:“阿盈要不要也试着学一学?”
“我吗?”朝盈支支吾吾,害怕地瞥了一眼那正在用蹄子刨土的马儿。
“别怕,流星很乖的,再说,一切有我呢